狄宁手持银针给付轻柔拔毒,此次他去南疆,历尽千辛,好容易得来了解药。
蛇馨青竹是一种伴生毒,一般长在馨蛇洞口,靠着馨蛇平日里放出的毒雾生存,而且蛇洞边缘,一般没有动物敢经过。越是存活的久,毒性越强。而馨蛇也喜欢青竹的味道,常常用来食用,在体内转换成毒液,所以要找这种毒物只能先找到馨蛇的洞穴。这种毒物可以说是剧毒无比,但是馨蛇的胆汁却能化解它的毒性,不然就算是馨蛇,吃多了青竹也会中毒。
付轻柔所中的三种毒物,只有这种的解药是最难得的,雁回草本性是有剧毒,但是一遇见蛇馨青竹,反而会被抑制,也许这就是以毒攻毒吧。
嗜血雪蟾是靠吞噬别的毒虫来累积毒液,要想解毒只需要找到一种叫做星尘的草药即可。
就这三种毒物而言,蛇馨青竹最毒,解药也最难得,但是此毒是三种毒中最容易根治的;雁回草在南疆的林子里可以说是到处都有,只需要找到它的克星金风雨露便可,这种草药也不难的,只是相比蛇馨青竹解毒过程稍微慢一点;而毒性并不大的雪蟾才是最难解的,因为雪蟾的特性,吞噬的毒物何止千万种,所以要拔除毒性,是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好在星尘草并不难的。
说起解毒,狄宁的思绪跳到十岁那年。
因为从小被寄予厚望,父亲常常害怕他被人暗害,所以并不常常养在身边,而是交到一个可靠之人手中,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那个高人处学习。那个高人真的文韬武略,药石毒理,治国之道,天下杂谈,无所不知。
据说当年父亲遭难,就是这个高人救的他,而据母亲回忆,这个高人原本就是父亲的叔叔,但是因为醉心佛学,致力于拯救苍生,早早便出了家。
此人便是斐云祖师。
斐云祖师让他拜在慈怀门下,自己也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是时日并不太长,从十岁到十五岁,每年大概也就三月时日,其他时间便让慈怀授课,或者自己出游感悟。
他虽未学得斐云祖师那般的才学,但是也算是博古通今,博学多才,特别是对药石毒理很有天分,很多毒物只要一眼便能分辨,知道如何解。只是父亲却并不喜欢他学这些旁门左道,他也渐渐不再显露,如若此次不是因为费靖月,他恐怕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即便是因为齐休離与慈怀的关系,也顶多是告知解药如何,至于寻找,绝对不会亲力亲为。
他手里施着针,费靖月静静的站在一旁,身上的淡香差点让他分了心。
一阵施针下来,他已经满头大汗。
“郡主不必过忧。”他看着一脸焦急的费靖月道:“夫人的毒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所以要解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所幸的是用毒之人原意是想慢慢让夫人中毒,所以之前用毒分量并不多,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加重了分量,但是要完全根治,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事?还不是想要尽快上位,舒姨娘,你好狠的心思,费靖月心里暗哼。
狄宁感受到她的恨意,轻轻开口道:“郡主”
费靖月这才回过神来道:“此次多亏狄公子了,小女在此谢过了。”说完给他深深的拜了一礼。
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负担,他也不想让她觉得亏欠自己任何,所以并未说自己所受的伤,所经历的难,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无碍。”受了她这一拜。
他一想到文静说的那些话,心就痛的不能自已,齐休離,大顺的传说,为什么偏偏会爱上这个女子,而自己为何遇见她那么的晚。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眷念,不舍,心痛。
费靖月猛然瞥见这眼神,心里惊了一下,但是却无法回应什么,只得装作看不见、看不懂。
二人陷入了尴尬。
“小姐,狄公子要的三碗水来了。”碧渝推门进来。
亏得碧渝,不然他二人却不知如何相处了,费靖月被他看得差点要夺门而逃。
狄宁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可是他不想就此算了,就算抢不过,总还是想去抢,就算她无心自己,自己却早就深陷,无法自拔。
碧渝端着水走了进来,见他二人神情有些怪异,但是跟在费靖月身边多时,她并不是一个不懂看势头之人,只是不经意的将水递给狄宁,并有意无意的挡住狄宁炙热的眼光。
狄宁也恢复过来,接过水不再言语,调制起解药来。
费靖月的脸早就红了,此时借口不再干扰狄宁,拉着碧渝就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大口的呼吸。
“小姐,狄公子他”碧渝轻声问道。
费靖月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看向远方,好半响才轻吐言语。
“只怪情深,奈何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