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别。”舒氏不管费靖若如何叫她,只一个劲儿的喊着,面上显出惊恐的神色,人一直往后退,就像有人在逼近她,而她正在躲一般。
碰的一声,舒氏撞在床沿上,晕倒了过去。
费靖若连忙唤来婢女,又是按摩又是掐人中的,好容易舒氏缓缓醒转过来。
“娘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费靖若是真的怕,她何时见过舒姨娘如此,她可是将门之后,胆识并不若一般女人般怯弱。
“我怎么了?”舒姨娘似乎忘记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头疼,想是刚才磕伤了。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费靖若问她。
舒姨娘不答,她也无法回答,且不说刚才的记忆模模糊糊,只是个感觉,即便是真的,她也不能让费靖若知道,这些时候她偶尔会有些恍惚,忽的周围的一切就都变了,但是闭个眼睛,睁开又并无异常,恐是这段时间休息太差,精神不济吧。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她草草打发了费靖若。
费靖若心下也装着事情,也并未多问,随便坐了会儿便回自己院儿内苦练舞技去了。
“真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临走时候她还不忘骂骂咧咧一句,但是舒姨娘惊魂未定,并未回答。
下午冰荷院便传出舒姨娘病了的消息,但是请了郎中去看,也只是说休息佳,心情不畅,其实也就是无病而已。
费墨阳匆匆去看了一下,陪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此下有些窘迫了,夫人病了好些时候了,之前人看起来也是病恹恹的,因为费靖月的原因,张氏送了不少好的补药来,吃下才见得脸色红润了不少,但也还是难改病色;秦芳小产后就一直称身子虚弱,拒绝他亲近,倒多半时间在夫人房中伺候;崔姨娘之前本就冷冷淡淡,他看不得她那冷淡模样,也就难得去,如今真实身份曝光,他就更是有些怯懦,本来还有个娇丽的舒瑶,却不想这下也病倒了。
府里四个女人,他却没有一个容身之所。
晚膳是在张氏处用的,费墨阳吃得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前些时候京中大事,让他也是四处奔走,好容易事情都平息了,想好好跟几个夫人亲近亲近,却连个可心人都找不到,这可真的是苦处无处说啊。
张氏见他用的不香,猜他有事,问道:“如今京中事态平息,月儿也得了皇家的赐婚,你该高兴才是,怎的如此倦怠模样?可是这段时日累坏了?”
见张氏问起,他也就竹筒倒豆子的将心中苦水倒了出来。
张氏这一听,才明白他这心思,心下也有些愧疚,前些时候就说给他纳妾,如今却尚未去办,结果三拖两拖就给忘了,搞得如今儿子如此萎靡,却是她的疏忽了。
她心疼儿子,纳妾之事如今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儿子为京城防劳累良久,如今想有个可心儿都找不到,她看了也是难过至极。
京城豪门里大多亲贵都是妾侍几房,通房更是不计其数,费家也不是小门户,如今也算的京城炙手可热的门第了,但是费墨阳却只有妾侍三房,如今抬了一个平妻,却只余下两房,通房更是一个没有,真可谓是少得可怜,看来纳妾之事也要抓紧办了,明天便去官媒处取些名册相簿回来,给儿子好好纳几个妾才是。
她将心思与费墨阳一说,费墨阳自然是赞成,但是转而又颓唐下来,等到真的纳到妾侍,少不得也得半月光景,自己这段时间也只得孤家寡人,郁郁寡欢了。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外间进来一个丫头,端了一杯茶放在张氏面前,嘴里却对费墨阳说道:“老爷可要喝点新茶,是宫里刚赏赐的呢。”
常笑出嫁了,这是牙婆刚送来丫头,顶替常笑之前的差事,专门伺候茶水,倒也算伶俐,样子也机敏,笑起来脸上跟开了花儿一般甜蜜。
费墨阳被她脸上的笑容迷住了,体内的躁动都被这笑容勾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子曼妙的身材,就算是粗布衣服,也掩饰不住她的绝色。
张氏老人精儿,一眼便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本来大户人家只要主人看得上,丫头变姨娘的也不是没有,况且妾也是分贵贱的,丫鬟出身的便是贱妾,生的孩子也就比家奴地位高一点点,若是官媒名门正娶的,就是贵妾,生的孩子也能争上几分家业的,若是儿子当真看上这个丫头,今夜便做了通房,也不是不可以。
张氏对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周妈妈会意,道:“双儿,却给老爷上一壶茶来,要宫里最新赏赐的绿萝。”那丫头应声去了。
周妈妈也跟了出去,费墨阳的眼珠子还跟着那弱柳扶风的腰肢转,她都已然转出了大门,他还不肯收回来。
张氏呵呵笑着:“这丫头叫双儿,是前些时候牙婆送来伺候茶水的,倒也是个伶俐丫头,只是出身不好,但也无碍,做个通房,用不着什么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