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今日的新娘子,梁凌雪。
只见她戴着凤冠霞帔,红红的珊瑚珠珠子盖头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曳,丫头在旁扶着她,已经走到了人群前面。
梁凌雪的盖头是由红色的珊瑚珠子串成的,也只是费府娶亲才能用得起这样贵价的盖头,珊瑚珠子轻便,随着新娘的走动而摆动,除了美态更多的是让新娘子能够自行活动,但是珠子的密集又能遮住新娘子的脸部,让人看不真切,就光这一个珊瑚珠串盖头,也是五百两纹银,还是醉红颜特别定制的,若是售卖,少不得要好几千。
她步履很快,已经走到了张氏面前,一旁的婆子一个劲儿的念叨:“小姐,使不得啊。”
她转过去对旁边一直念叨的婆子道:“有何使不得,今日有人在我成亲宴席上闹事,我连说个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向几位皇亲行了个礼,又对张氏拜了拜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却出了这等的事情,还望祖母做主。”
她没有叫各位皇子公主替她做主,却把难题丢给了张氏,此时她与费靖樵尚未拜堂,但她却唤张氏为祖母,这一声祖母便让张氏不得不秉公处理,不然梁家的人可真不会善罢甘休,而费府在各位亲贵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张氏连忙搀扶她道:“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放心,有祖母在,任何人都搞不了破坏。”
张氏一说,眼神扫过舒姨娘,吓得她打了个激灵,今日之事必有蹊跷,这碧软怎么会临时反悔了,若是松儿再不肯承认,恐怕便真的是闹了婚事,张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可都不是善茬,得想法子应对过去才是。
正待她要说话,梁凌雪又抢先一步道:“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小女本是满心欢喜,只待的与樵郎琴瑟和鸣、白头相守,却不想有人来报,说是樵郎的外室上门来闹,想要博个名分。”她话还未说完,眼圈倒红了起来,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费靖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道:“嫂嫂不要哭,今日成亲是喜事,可断断哭不得,何况有外室的不是我二哥,是大哥!”
梁凌雪原本要落下的泪珠儿,就像演戏般瞬间便收了回去,她有些喜出望外,道:“不是樵郎?”
“正是!”
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劝慰她,生怕她再误会,落下泪来。
费靖樵原本站在后面没有说话,此时他也一步跨上前来,直接跪拜在张氏面前道:“祖母,原本今日是孙儿的小登科,是喜庆欢乐之日,却不想大哥这些腌臢事,污了孙儿的喜事,我与凌雪虽未曾行礼,但已是过了文定的夫妇,刚才凌雪泪珠儿差点滚落,孙儿看了心里难受,还请祖母还孙儿一个公道!”
费墨阳上前扶他起来道:“有你祖母和为父在,自然会还你公道。”
费墨阳就是这样,最善于在人前做样子,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说不出费府的不是来,倒多半的称赞起费墨阳的公道来。
“松儿,你与这姑娘可是有什么苦衷?”舒姨娘怕再说下去,他们会变得更加被动,连忙出声道。
“是啊,大哥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费靖月加了一句。
舒姨娘拿不准她的意思,但是此时救儿子要紧,赶紧给费靖松使眼色。
“我,我,我与碧软”费靖松一时语塞,此时的变故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本就是个自负子弟,对这些女人家绕弯弯的事情根本不在行。
“比如,你和碧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她就被我发卖了,难道是大哥怜香惜玉,又将碧软养在了外面?”费靖月突然道。
“不是,不是,我没有将她养在外室。”费靖松赶紧解释,此事若是曝光,那可得了?
“那便是在府里时候的事情了?”
看着费靖月一脸为他打算的样子,费靖松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原来那时候碧软便和大哥有了苟且,怪不得当日碧软撩拨我母亲,事事处处让我和母亲生出嫌隙,原来还有大哥的功劳啊。”费靖月突然话锋一转,变得凌厉。
费靖松根本来不及应对,倒是舒姨娘反应过来,马上否认。
“三小姐你不要胡说,都是自家妹妹,松儿断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即便是做,也是这小蹄子自己的主意罢了。”
她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使起手段来。
“老爷,松儿也是年少气盛,他这个年纪,少不得要犯些错,今日是误了二公子的亲事,但是也只是这个小蹄子想上位罢了,那就让松儿给她个通房的位置也就是了,这肚里的孩子,我们定会好好抚养的。”
她这话一边说,一边抹着泪痕的娇态,又让费墨阳念起她的好来,想想也不过如此,孩子留下,这女人给个通房位置也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