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了,连长姚都觉得不错,张氏更觉得越看越好,便让周妈妈火速安排下去,择日就抬进门来,周妈妈得令去了,反正只是娶两个妾,不必什么大费周章的礼数,左不过就是打发点银钱罢了。
长姚公主从佛堂出来,便去了红瓦院瞧付轻柔,夫人原本待她就不薄,如今糟了难了,她去的就更勤了,每每见到夫人惨样,就忍不住偷偷抹着泪。
她现在身边伺候的是西昌国的人,是洛长青硬要她带在身边的,叫娟儿,也是个伶俐丫头,原先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身边也没有什么可心的人,更谈不上什么亲信丫鬟,如今这个娟子倒是可心,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统络起来,如今倒也有了主母的模样。
二人说起今日之事,付轻柔自从身子不爽利以后,对费墨阳自是失望无比,正妻如此落魄,他却依旧软玉温香,酒醉灯糜,不曾有半点忧思,之前付景阳看着女儿模样,心疼不已,若不是看在这一双儿女的面上,他定然将女儿带回府去,与这费家断个干净!
“老爷正值壮年,自然是少不得伺候的人,如今舒氏好像也卧病,择两门妾侍倒也应该。”付轻柔淡淡的说。
长姚点点头,替她捏着没有知觉的腿,也未接话,似乎满腹的心思,那眉头都快邹到一起了。
“老爷如何,自有新人去操心,你我只需要好好过活便是,你我都是盼着儿女好的人,所以心思还是多放点在孩子身上。”付轻柔见长姚不说话,以为她是心底不快,便出言劝慰道。
长姚原本就心中无他,有没有妾侍对她来说都没有影响,她只盼着寒儿好,其他的都无大碍了,见夫人误会,她连忙道:“姐姐误会了,我倒不是不快,我只是担忧寒儿罢了。”
“寒儿?”付轻柔奇怪,这位四小姐最是单纯可爱,有何担忧?
“姐姐不知,自从我的真实身份暴露以后,不少官家公子借机刻意结交,想来也是为了我身后的势力而为,倒没有几个真心的,我实在忧心啊。”长姚说出心中忧虑。
自从她的身份曝光,确实有不少亲贵子弟刻意去接近寒儿,但是因为付轻柔身子不好,家中很多事情长姚都要亲自过问,时间自然分去了不少,管不得她,特别这几日她外出越加频繁,惹得长姚忧心忡忡。
听到这个原因,付轻柔也放心不下,的确,之前月儿大红,也有许多亲贵想要攀附,只是碍于七皇子势威,其他人不敢太过接近罢了,但是寒儿不同,她年纪尚小,不懂得分辨是非,很怕被人欺骗,伤了自身。
二位夫人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一阵唏嘘,正值此时,秦姨娘换水过来,听见她二人的对话出言安慰道:“二位夫人也不必担忧,四小姐过了年节虚岁也就十三了,若是放在有些小门户,也已经是说亲的年纪了,夫人担忧自然是出于母亲的本能,但是四小姐始终是要出嫁的,倒不如早些择个良婿,也好绝了有些人的不轨之心。”
秦姨娘一番话倒说得二人茅塞顿开,她二人都是性子恬淡软弱之人,遇事担忧多过应对,如今秦姨娘一点,便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来,确实不如择个良婿,待得寒儿年长些再嫁,但是那些不轨的人倒真的也是无法了。
付轻柔夸她伶俐,这些日子她的殷勤是看得到的,自从小产以后,她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倒也一片平和。
出了红瓦院,长姚问娟儿费靖寒的去向,不出所料,这孩子又不在府上,只得待她回来,与她好好谈谈,也摸摸她的心思。
齐休離行馆。
这已经是三日了,费靖月只如同个睡美人那般,除了均匀的呼吸,并无其他,不论是说什么,唤她名字,还是如何拾掇她,都没有丝毫反应,这是中毒之深的缘故。
洛文宁已经试着配出了解药,只是还未曾给她服用,不问过齐休離,他始终是不放心的,若是误服了,那比不服还要惨。
齐休離毕竟底子厚,原本预计的五日这才三日便已经醒转,小厮来报的时候,可是欢喜坏了洛文宁,不知情的旁人还以为他二人友情深厚,哪知是为了床上躺着的费靖月。
百里软骨散的毒不用解,只需要时间消耗,如今也是消耗了大半,虽然不能马上生龙活虎,起码的行动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齐休離一醒便在银光的搀扶下要往费靖月房中去,被洛文宁生生拦截下来,虽然这毒不用解,但是也不易过度操劳,所以他硬将他重新按到铺上。
问了那夜的事情,洛文宁全身冒出寒气,这个女人如此歹毒,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他从齐休離的症状推测出了那天的情形,但是听他亲自讲一遍,又是不同,这样的女人,他必须亲自掌控,不然留在大顺必然是个祸患。
“我已经派人给父皇报信,早些将她娶回去看住,不让她再生出事端来。”洛文宁一边替齐休離施针,一边说道。
此时的齐休離对洛文宁再无敌意,虽然月儿钟情的是自己,也不过是因为相遇比他早罢了,他深情至此,牺牲颇多,他虽然没说出来,但也承认,比起对月儿的心,洛文宁自是不逞多让。
“如此便多谢你了。”他诚心对洛文宁稽首。
洛文宁点点头,认真看着手上的活计,半响才道:“好好照顾月儿,不然便浪费我一番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