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去了短短片刻的时间,沈崖便放下了抓在手中的那名黑衣杀手的身体,将其随意一丢,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紧接着,那黑衣人的躯体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立起来。但这一次,重新站起的黑衣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无声地站立在一旁,露出的一双眼睛,再也不是神光熠熠,有一瞬甚至彻底失去了神采,仿佛一具傀儡一般。
沈崖嘴里默念着什么,似乎是在对再度起身的蒙面人下达某种命令。片刻后,黑衣人动起身来,开始主动清理起了现场大量的碎肉血迹。俨然成了沈崖的提线木偶。
看到沈崖先前瞬间灭杀十数黑衣蒙面杀手,又轻易地控制了唯一保有全尸黑衣人,老者和少女已经彻底僵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而那廖姓刀客,却是在长长的震惊过后,这才回过味来,急忙上前躬身一礼。
“感谢仙长救命之恩。在下廖进,先前不知是仙长降临,多有得罪,望仙长原谅在下的无知。”廖姓刀客也终于想通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就是传闻中的“仙人”。面对这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他即便再满怀江湖豪侠的傲气,也不敢展现出来,只得恭恭敬敬上前大礼参拜。
“好了,我若是要与你计较,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活着?”沈崖不置可否,轻描淡写地随意应道。
“敢问,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请仙长示下。”在得到了沈崖不会怪罪他的承诺后,廖姓刀客扫视了一眼附近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请示沈崖这位他完全不知根脚的“仙人”。
沈崖闻言,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爷孙,一挥手,一阵清风飘出,卷到二人身上后,二人只觉得一阵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便直接睡了过去。
紧接着,沈崖又一点指破败的马车,一阵青色光霞闪动,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被毁去一小半的马车,居然在青光中恢复了原样。
做完这一切后,沈崖这才淡淡开口:
“这爷孙二人受惊过度,我让他们先睡上一觉。至于此地的事情,不是有人在打扫了吗?放心,它会处理好一切的。至于你嘛,当然是上来赶车,我好不容易进入上京城,又被你给带了出来。你当然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就送到花侯府上吧,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是无所谓,但这对爷孙除了侯府,该是没有其他安全的去处了。对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也正好去见见花斌,还有今天见到的那个花大少,那小子还真是颇有些意思呢。”。
话音落地,恢复原样的车厢布帘重新合上。车厢外,只剩下了一脸懵的廖姓刀客。在思量了一阵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这才翻身上了马车,重新架着马车向着京城返回。
华灯初上,夜幕之下的燕州上京城,依旧是人来人往。对于没有宵禁的京城来说,夜晚的娱乐活动,在某些方面比白天还多。街道上,达官贵人的轿子马车开始多了起来,青楼赌场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而热闹了起来。相反,大多数穷苦百姓则是早早回到了家中。
夜夜笙歌的上京城中,靠近中心皇城的一座气派的大宅子,此时却是门户紧闭,没有人出入的样子。只见,大宅邸的正门之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匾额,其上刻着四个金色大字“宁远侯府”。此座宅邸,正是四年前,被急招入京的宁远侯花斌的府邸。
要说这花斌,可是和沈崖打过交道的。说来也巧,就在沈崖与其分开后,前往上京赴李梦潜之约后没多久。京城就传来了一道调令,将刚刚斗垮了陈玄理,坐稳安阳城第一人位置没几天的花斌给调入了京中。
花斌举家迁入京城时,沈崖刚和化名赵离的李梦潜通过上京城外的空间节点,进入落日神山之中。
这算起来,花斌入京已经有接近四年多的时间了。这四年内,花斌在京城中大人物的安排下,携领了刑部尚书一职,更是直接管辖上京府尹,担负上保卫京城中百姓安全,管理京中大小案件的重责。一下子,他这位宁远侯,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一个远离京城,只要一心和陈玄理斗来斗去的太平侯爷了。
事务繁忙的同时,花斌的权势也非是以往可比的了。
但即便是处在这样引人注目的位置上,表面上花斌依旧是吊儿郎当,该怎么样还是什么样。身居高位却时常被人目击到偷溜出去喝花酒,明面上根本不好好管事,在外人看来,他在刑部不过是一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推到侍郎的身上。而随着花斌一起入京的他的那个侄子花流云,更是在短短三四年间,于百姓中留下了极为难听的恶名。花氏叔侄,在这些年间,几乎成为了一大部分朝廷清流眼中的国之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