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烤鸡，四只腿。</P>
杨小驴把另只鸡的两只鸡腿也分了过来。</P>
韩大郎没来的那几天，一只烤鸡，笙宝吃一个鸡腿，韩野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四郎和五郎一人分一个。</P>
其他肉则是大家一起分，当然，笙宝这时会多分一些给大平和小安。</P>
今天韩大郎也来了，杨小驴就自觉把原本属于他们的鸡腿也分了出来。</P>
四郎照例给大家分，笙宝一个鸡腿，韩野一只鸡腿，给韩大郎分了两只，两个大大的鸡翅膀分给他和五郎。</P>
韩大郎看着大家手里都只有一块，而他这里有两大只鸡腿，他沉默了一下，挑出了一只放进了包烤鸡的大叶子上。</P>
笙宝韩野四郎五郎的眼神都落在那只烤鸡腿上。</P>
“大哥哥，吃。”笙宝道。</P>
韩大郎摇摇头，“我吃不下那么多。”</P>
笙宝举着手里的鸡腿：“我能吃。”</P>
她能吃一整只鸡腿。</P>
“那你要不要再吃一只？”韩大郎问。</P>
笙宝摇头，“还。”</P>
韩大郎不解，笙宝就指了指那边的一群孩子，“他们没有。”</P>
他们应该有两只鸡腿的。</P>
韩大郎了然点头，“我这个也要还吗？”</P>
笙宝摇头，“大哥哥吃。”</P>
笙宝看了一下手里的鸡腿，舍不得，又看了一眼韩野，韩野立马舔一大口，再狠狠啊呜一下，含糊不清道：“我的。”</P>
韩大郎：“……”这还是他那个吃东西不认真的蠢弟弟！</P>
“唉……”笙宝叹一口气，拿着那只鸡腿朝小伙伴们走去。</P>
孩子们正在有序又忙碌的分吃鸡肉，分到肉的孩子正在快速咀嚼着手里的肉。</P>
看见笙宝走过来，杨小驴和大妮都放下自己的肉走上前。</P>
“笙宝，你们不够吃吗？”</P>
那边今天多了两个人。</P>
一个是韩大郎，一个是大力，抬滑竿的两个下人已经回去了。</P>
笙宝摇头，举着手里的鸡腿，“还你们。”</P>
“笙宝，这是大少爷家的鸡，不用还，应该给大少爷吃。”</P>
“分给你们。”笙宝坚持，举了手里的鸡腿道，“还有一只鸡腿，换鸟蛋给。”</P>
孩子们都高兴地笑起来，这大概就是意外之喜吧。</P>
大家高兴地分吃了鸡肉，各自回家。</P>
韩大郎爱上了这种能出来透气，没有异样眼光的感觉。</P>
这是他这几年想都不敢想的画面。</P>
村子里的学堂在建，韩家的鸡，两只三只的减少。</P>
终于，韩家的鸡窝里，没鸡了。</P>
韩大郎却爱上了去山间烤鸡吃野果的这件事，家里没鸡了就去外头买鸡来烤。</P>
元家的鸡首当其冲，卖出了好几只，村子里其他养鸡多的人家也卖出去了不少鸡。</P>
搞得村子里的人都很不好意思，韩家两位少爷拿钱给他们买鸡，回头就分给他们孩子吃。</P>
这便宜占的。</P>
村民们只能隔三差五给韩家送些菜蔬，导致韩家菜蔬多得吃不完只能被厨娘晒成了干菜。</P>
韩大郎的话依旧不多，但村子里的孩子们对他却亲近了许多。</P>
他每天依旧会教笙宝和韩野背书，然后笙宝和韩野学会了就扯着小嗓子教给其他孩子。</P>
朗朗读书声从山头传到田间，夏收的大人们本来想叫孩子回去帮忙的，听到这读书声都觉得他们累点儿也没事，得让孩子们多学一点儿。</P>
韩大郎的身边每天都充斥着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他的心也一天比一天平静放松，连带着精神都好了许多。</P>
夏收结束，学堂也盖好了。</P>
学堂就建在元家不远处，就在小河边。</P>
书房里，韩老爷正在听韩管事介绍先生人选。</P>
“老爷，这位罗先生，举人身份，花甲中举，如今已经六十有六，家中人丁凋零，罗举人想找个寄托。”</P>
“这位是林秀才，而立之年，林秀才还要继续赶考，但家中拮据。”</P>
“还有这位，这位，胡举人和丁秀才，胡举人要求在城里置办一个独立小院给他家人住，至于束修，他要每年增加二十两，丁秀才家中……”</P>
“父亲。”</P>
轮椅滚动，大力推着韩大郎敲响了韩老爷的书房门。</P>
“遥儿。”韩老爷看见韩大郎，还有些许惊奇，这段时间，大儿子都和小儿子一样，每天不见人影，“今日没出门，是身子不舒服？”</P>
韩大郎摇了摇头，“孩儿身体无事，只是听说学堂建好，孩儿想去看看。”</P>
韩老爷看着韩大郎一时愣住，惊讶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因为太过惊讶还不小心打翻了砚台。</P>
砚台污了桌上的纸张，韩老爷一点不在意，快走两步上前，“大郎，你刚才说……”</P>
“父亲可以带我去学堂看看吗？”</P>
韩老爷笑起来，“可以，当然可以，遥儿想什么时候去。”</P>
“此时。”</P>
“好，好，好，走，我们现在就走。”</P>
那天以后，韩老爷没有再和韩大郎讨论有关学堂的问题，韩大郎想出去玩儿，买鸡烤鸡什么的，韩老爷也从来不过问不说，还悄悄给韩大郎涨了月例银子，怕他的钱不够买鸡。</P>
韩大郎默默接受，每天和笙宝韩野一起去村子里选鸡买鸡，韩大郎只负责给钱，说话的事都让两个小的来。</P>
韩大郎不知道是哪天突然萌生出这个念头的，他只知道，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越扎越深。</P>
他很享受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在耳边环绕。</P>
他也很喜欢看村民们对他露出感激真心的笑容。</P>
韩大郎想去试一试。</P>
笙宝和韩野今天没来找韩大郎，孩子们都不约而同的聚到了刚盖好的学堂外面。</P>
大家围着学堂跑了一遍又一遍，兴奋又担忧。</P>
兴奋他们有学堂了，担忧他们不能到这个学堂来上学。</P>
大妮二妮带着一群小姑娘站在一起，女孩儿们眼中都是渴望。</P>
她们已经学了不少《三字经》，是笙宝和韩野教的。</P>
她们每天都会认真地读，也会在家人们面前读，但她们的家人并没有说过可以让她们来上学的话。</P>
笙宝不在这群小姑娘的范围内。</P>
她和韩野手牵着手跑到学堂门口，学堂大门紧闭，他们俩也进不去，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兴奋。</P>
“明天来？”笙宝问。</P>
“来！”韩野高兴道，“韩管事有钥匙，可以开门。”</P>
他明天让韩管事来开门，他们就可以进去啦。</P>
笙宝野高兴起来，“还有大哥哥。”</P>
“我大哥，”韩野顿住了，“他，不来吧。”</P>
韩野也不确定他大哥来不来，以前他大哥都不出门，肯定不会来学堂。</P>
现在……他大哥天天和他们一起到山上烤鸡吃，他应该会来还是不会来？</P>
他们都上学了，好吧，烤鸡他好像不想吃了，还是和笙宝玩儿上学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