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奇制胜,问出爆点的新闻来,那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因为火候还差着好几级呢。
可眼下对容雪霏而言,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搞懂祖父叫她过来,躲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看老天爷怎么欺负一个后生晚辈,还是验看这个孔隙是否合用,总不会让她在这只言片语里搞清楚朝中的事情吧?
别说她这位祖父什么都没说,便是说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些也应该没用吧。
一方静室里容家的三小姐观看老太爷慢条斯理地打太极拳看得犯困,那个面朝她的年轻人偏又是个话痨,她越是不想再听,那人就越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看吧,连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背影都愈发僵硬。
乱七八糟的话听得太多了,容雪霏也终于搞清楚了那个爱说话的恰恰是成亲王家的世子,他正如京中的传言一般,人长得是不错,说话也很有条理,看得出不是个池中之物。
能和他一起来府里,一起进内室和祖父说话,还坐在靠南的一边,按理应该身份略高的这一位,又该会是谁呢?
蛰伏了许久的八卦心理终于破茧而出,容雪霏也不觉得在这里呆着太无聊了,她把京中听过的,符合这个身量对应岁数的人一一数过去,都觉得不太像。
有这位成亲王世子在,便是再不爱说话的,也总该吱一声应该景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不帮衬人家一番,起码套到了话对自己也有益处吧?他们两个应该是一早就来了的,他要是一直都那么坐着,就不会累吗?容雪霏自己站着都快把脚站酸了,两只脚时不时就得换一换岗,凭什么这个“背影兄”就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呢?
眼看容雪霏耐心快要告罄,那位“话痨兄”终于意识到套话无望,客套了两句便要辞行;话痨兄起身,背影兄也跟着起身,两个给老太爷作了揖,就转身准备离去。
戏看完了,容雪霏这个唯一的观众也该收拾收拾闪人了。
她正要离开的时候,背影兄忽而面朝南方转了过来,视线在卧室里的木雕画上面轻轻掠过,容雪霏在墙的另一边心跳悄悄漏掉了半拍。
自己要被发现了?
也正是借着这个空当,容雪霏终于看到了背影兄的正脸,他身量比那位成郡王世子高一些,看模样也年长一些,最要紧的是,那张脸上居然可以完全没有表情。
他的目光没再在木雕上多做停留。那边成郡王世子已经走到了门口,屋里的这一位也随即跟了出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法在这里很不适用,不过应该可以用另外一句来形容他们。
奇葩的朋友果然也是奇葩。
两个人一个时时挂着笑脸,另一个是面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另一个干脆就是奔着哑巴使劲,除了那句“晚辈告辞”,根本就啥都没说。
而老太爷目送两个年轻人出去,自己也起了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演员都走了,再看就是空屋子了。
不等外面的人来叫,容雪霏轻轻撂下了那幅画,把它摆正摆好,然后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确认没有遗漏,接着拉开房门,紫苏和紫菀马上给她行了礼。
“我们回去吧。”
走出房门,亲手把那门关好了,容雪霏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紫苏和紫菀跟在她的身后,也不问她进去做了什么,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走过了整个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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