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陆子宴嗯了声,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能松口,让谢晚凝有些惊诧,急忙道:“什么赌?”

陆子宴道:“我刚刚跟你说,今天是那老男人故意露出那东西想激怒我,你信吗?”

谢晚凝心里其实是信了的,裴钰清为人低调,最注重**,不喜人近身,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少,他绝不会无意将这样的夫妻密事敞露于人前。

但她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的维护,让陆子宴冷哼了声,磨着后槽牙笑了声:“那病秧子不愧有一肚子算计,这才多久,就将你哄的团团转。”

“我是面见圣上后,直接去的普贤寺,当时我离开,那老男人就在殿内,他一定知道我是来找你,”

他笑意渐渐收敛,问她:“晚晚你说,他拿这样的事来激怒我时,有没有想过,我来找你,会对你做什么?”

谢晚凝唇瓣紧抿,下意识就想到普贤寺后院发生的一幕。

他说,他是真想在那里……

“他倒是下得去本……”陆子宴止住话头,看着她道:“我若真在那儿碰了你,以你的性子,会如何?”

会如何?

在此之前,她只想各自安好,若他真敢来强的……

她会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仇人。

什么从小长大的情意,什么真心爱过的少年,全部化为虚无。

永永远远不会原谅他!

不管他做什么,就算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低头看一眼。

她脸色难看极了,陆子宴却是嗤然一笑,“好像,也不是很亏。”

他竟然有些能理解那病秧子为什么这么做了。

谢晚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那病秧子做的事,也别扣我头上,”陆子宴道:“设计其他男人碰你,这样的事我死也做不到。”

就算能换来她对那病秧子永不回头又如何?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其他男人沾她一点。

但那个病秧子却这么做了,可见……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头号大敌。

该多没有自信,多怕她回心转意,才会这样使出这样的计谋呢。

想到这一点,陆子宴心情真的好转起来。

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他倒是高兴了,谢晚凝一颗心却似沉入冰凉谷底,冷的吓人。

自己的夫君,这样设计自己,谁心里能好受?

她怔怔的发了好一会儿呆,脸色白了又白,已经开始怀疑当日主动求娶,是不是做错了。

为了避开陆子宴,仓促嫁人,嫁的还是这么一个机关算尽,满肚子心眼的男人,她从头到尾都被他玩的团团转。

问题是,陆子宴也没避开。

甚至,他真实身份还是皇子,日后的皇帝。

若早知道陆子宴的真实身份,谢晚凝会顾忌更多,至少不会用这样得罪人的方式躲避,连累谢家日后有被清算的风险。

……那人一开始的羞赧,青涩,任她欺负的模样,是不是也是假装出来的?

她主动亲他,主动抱他,主动问他要不要娶她……

其实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她恍惚抬眼,看向对面,陆子宴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冲她安抚一笑。

谢晚凝;“……”

这个也不是善茬,手段恐怕不会比裴钰清少多,甚至更为心狠手黑,对她的独占欲强到像一个疯子,死不放手的疯子。

她的心尖都在颤,感觉前路一片漆黑。

一直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她真的能过上安生日子吗?

比前世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恍恍惚惚想了许多,陆子宴没有读心术,没办法完全摸透她的想法。

但他知道,这姑娘对那病秧子已经有了隔阂。

如此,也不枉他挑拨这么久。

他笑意更深,轻声道:“晚晚,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他的算计是不是仅止于此,你赢了,我放你跟他回去。”

听见回去,谢晚凝勉强打起了点精神,道:“你说。”

“我带你来这儿,没有隐匿行踪,以那病秧子的能力,也差不多该寻过来了。”

陆子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这边说着话,那边又按捺不住去握她的手。

“我赌他会带上不少人来……”顺利将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他笑着补充:“捉奸。”

这两个字,让谢晚凝的挣扎都僵住,想也不想的反驳,“绝无可能!”

“那你赌吗?”陆子宴肃了神色,认真道:“若他带了除擎天卫之外的其他人来,你便不许跟他回去。”

他今日才恢复嫡出皇子身份,又被封为镇北王,声势如日中天,储君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而齐明宇的未来岳丈陈阁老又下了大狱,两厢一对比,他不信那病秧子不急。

毕竟真让他坐上太子之位,名正言顺的登了基……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多难得,那病秧子只需带上几个臣工过来一瞧,亲眼见证他把人掳来军营。

没有几个大臣会支持一个光明正大强掳臣妻,欺男霸女、私德不修的皇子。

谢晚凝虽对朝堂上的事不甚了解,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被封为镇北王,但她也不傻,不过几息时间,就想明白了这些弯弯绕绕。

陆子宴强掳臣妻的事一旦传出去,这样嚣张跋扈的行事,弹劾的折子必定成摞的往御案上送,就算陛下有心相互,他也必定会受责难。

毕竟,哪家没有妻室,没有女儿?

而她身为另外一个当事人,又能落了什么好?

谢晚凝不断摇头,根本不愿意相信,裴钰清会这么做。

他带那么多人来,就不怕她承受不了那些指指点点……

就不怕她生气?

像是看明白她心中所想,陆子宴嗤笑了声:“他敢带人来,当然能找到让你不生气的理由。”

“况且,我若真对你犯下错事,以那病秧子的满腹算计,怕是能骗得你从此以后,只依赖他一人。”

经此一事,裴家、谢家必定陷入流言蜚语,沛国公和长公主就算捏着鼻子继续忍下这个媳妇,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对比之下,照样温柔包容的老男人,可不就值得依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