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媛感觉姬澄的期末特别忙，两个人视频通话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被什么事情打断，有时候她问他一道题，他有事挂断视频，等她自己都想明白了他才又连上。

“假期有什么计划？”姬澄问她。

“留在燕京。我要和我小姨一起过年。”姜婵媛不假思索。

她和姜家基本已经断了联系了，也没什么回去的必要。

“你小姨不忙吗？”

“她应该一直要忙到年末吧？昨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南方出差呢，挑新一季的衣服。”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年？”

姜婵媛抬起头来。“和你过年？你今年在哪儿过年？去海岛度假吗？”

“不，回省城看爷爷。”姬澄表情有些落寞。“他近来身体不大好了，医生说他这个年可能会过得比较凶险。我想把你带回家给爷爷看看，让他放心。”

“放心什么？以后有人照顾你？”姜婵媛问。

姬澄脸一红。“是我照顾你。爷爷也一直想见你一面。”

“我对于你们家人来说，是个随时可能威胁到你的不稳定因素吧？”姜婵媛自嘲一笑。“你命里的劫数。不能轻慢，却也喜欢不起来。”

“不是这样的。”姬澄摇头否认。“我爸妈都很喜欢你，说你知书达理，善良体贴。”

姜婵媛眉眼弯弯。“这是形容你的词，我可不是。”

她没告诉姬澄她曾不小心偷听到他父母的谈话，言语里充满了对她的忌惮。

“我还没去过省城。”她说。

“我帮你订票！你愿意先留在燕京也行，想走了就告诉我。”

“那等过年时候我过去吧。”姜婵媛敲定了时间。

挂了电话，她开始上网搜索“第一次见公公婆婆，需要注意什么”。

在大熙的时候，她见过无数次姬澄的父母，姬琰待她就像待自己的女儿，很亲切，狩猎打到了什么好皮毛都会特意留给她做冬衣。妘棠在世的时候，是她的老师，对她温柔有耐心，但当她做错了事情，对方也会毫不留情地训斥她。

然而姬澄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后，妘棠已经过世，姬琰送儿子出嫁，憔悴的面容看起来瞬间苍老了十岁。姜婵媛曾设想过的姬澄出嫁是姬琰和妘棠笑眯眯地扶着姬澄，把他送到她面前。现实却是姬琰强撑起笑容把姬澄的手交到她手心，低声说：“望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阿澄多几分垂怜。”

曾经会摸着她的头笑着夸她又长高了的长辈，如今畏惧地看着她，姜婵媛心里极不是滋味。她不希望这辈子和姬澄父母的关系还是闹得很僵。

“送礼物……烟酒？不行不行，有害身体健康。保健品？这个可以有，但会不会让家长觉得自己嫌他们老？化妆品……我自己都不会挑！算了，先跳过送礼。衣着得体，怎么算得体？冬天穿什么都不会不得体吧？不穿睡衣就行呗。有礼貌……朕当然很有礼貌。主动帮忙做家务……行吧，希望我别是去添乱。”

“你嘀咕什么呢？婵媛。”牛嘉乐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