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者们在夜空中划出迷人的弧光，更远处的天穹边缘，巨大的泰坦如神明般巡行。</P>

与壮阔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维修通道的出口在铁堡旁最大的垃圾堆内，一处方圆数百公里的丢弃区中。</P>

除了拾荒者、机械昆虫与食人者，没有任何体面的博派会来到这里，更别提条子和百夫长们。</P>

“天尊在上……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酸蚀的降解分子，我的装甲都要老化了！”</P>

蝙蝠魔瞪着眼前一座座巨大的垃圾山，他的脸上飞快弹出隔离面罩，笼罩住了面部。</P>

圈套则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把手里的钉锤收回背后。</P>

而萨克凝望了远处美丽的夜空几秒，便低下头，迅速钻进前方的垃圾堆。</P>

又是一阵漫长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跋涉，他们最终抵达了一处隐藏在垃圾山后的暗门前。</P>

说是暗门，这座大门比四个圈套摞起来还要巨大，锈迹斑驳，整体呈黑色。</P>

蝙蝠魔抬起手臂，观察着手上的全息地图：</P>

“这里……曾经是一处加工厂……？不对，铁堡公共地图有被修改过的痕迹，这么大的通道门，在铁堡地图上完全没有标记？”</P>

“这里以前是一处铸造厂。”</P>

萨克在巨大的铁门前站定。</P>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熟悉他的二人却从其中听出了些别的什么。</P>

萨克只有在情绪波动时，才会以这种语速说话。</P>

“铸造厂？你是说……冷组建厂？”</P>

“对。”</P>

“但为什么地图上……”</P>

“议会关闭了这里。</P>

“三十个星周前，‘大规划’中曾有向永动山脉拓展铁堡新城区的计划。</P>

“但后来，议会发现这个计划的投入产出比太低，而且他们找到了更适合分流人口的殖民地。</P>

“于是，他们废弃了这个计划。</P>

“连同为这个计划而制造出来的五百名冷组建者。”</P>

圈套与蝙蝠魔陷入沉默，良久，圈套开口了。</P>

“和我们一样。”</P>

“是的，和我们一样。”</P>

萨克转身看着他们。</P>

他鲜红色的目镜在夜色中仿佛燃烧的赤焰：</P>

“和我们厂一样，因为‘大规划’更改，他们成了无用之物，‘过剩产能’，一纸协议，买断火种。”</P>

就在这时。</P>

巨大的黑色门扉缓缓打开。</P>

一头扭曲、复杂、由多个塞星人合体的巨大造物从黑暗中出现，缓缓将头颅伸出门扉。</P>

那恐怖野兽般的巨首低下头，目光狞恶。</P>

萨克背对着这狰狞的巨兽，看着面露恐惧的蝙蝠魔，以及抽出武器，即将扑上来的圈套，平静地说：</P>

“他们的选择，比我们更加极端。</P>

“我们成为了地下组织‘妖蜂派’，依靠黑市买卖和非法货运生存。</P>

“而他们，成为了‘组合者’。”</P>

萨克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比他大上数倍的畸形头颅。</P>

白色的冷组建者抬起一只手，手上是一只小小的紫色徽章，形如锋锐的面具。</P>

他开口道；</P>

“「你的眼波看穿文字与数字」。”</P>

组合体威势骇人的头颅缓缓低下，它先是仔细观察着那枚小小的徽章，而后接上了话：</P>

“「看穿金刚变形的伎俩」。”</P>

巨大的金属野兽缓缓后退，让出进门的位置。</P>

它的声音低沉，轰鸣如雷：</P>

“妖蜂派，你们来晚了。”</P>

“躲避搜捕，略有耽搁。”</P>

萨克平静地回答，随后反问：</P>

“挖地虎（constructions）在哪？”</P>

“里面，在等你。”</P>

萨克点了点头，抬腿走进门内漆黑的空间。</P>

他的身后，圈套率先跟上，大步迈进门里。</P>

蝙蝠魔看着隐藏在阴影里的钢铁兽头，缩了缩脖子，赶紧跟上。</P>

为了缓解心中的惊悚感，他飞速开口道：</P>

“认真的吗萨克？用你的诗作暗语？</P>

“你的诗集都传到组合者这里了？”</P>

萨克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带着回声。</P>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的诗集。</P>

“我是在矿下找到它的。”</P>

斑驳的铁门缓缓合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