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阙忽然很担心杨茕的说法。
杨茕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把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扔了出去,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自然。”杨茕翻身下来,光着脚丫子走到床边,“我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还是个杀手,这些不用我细说殿下都清楚。殿下也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继续留我在身边,不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吗?”
杨茕平日里叫他名字,高兴了叫他小雀儿,生气了就叫殿下。
又叫殿下了,看来是生气了。
杨茕又说:“皇宫戒备森严,殿下若是不帮我,我看我是不能活着离开。只不过我若是不能活着,我怕殿下……”杨茕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剑,“我怕殿下到时候来跟我陪葬。”
“你……”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杨茕接着月光,看到了肖阙脑袋上,被皇帝砸出来的伤口。
她忽然有点心疼。
听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肖阙似乎被肖韩下毒害过?
“不碍事,小伤,”肖阙也藏了心事,说话也委屈的不行,“小桃酥,我不疼。”
杨茕:“……”
你说这话不是想我疼疼你么?
“既然不疼,那殿下就请回吧,我要睡觉了。”杨茕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两年前住在竹林的时候,欺负她那叫一个准儿,原来是这么多年经验的累积。
该!
肖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话。看杨茕已经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才小声说了句晚安,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出去了。
杨茕反而睡不着了。
越想越睡不着。
这是病,需要发泄。
发泄的方法就是……找个人揍一顿,找谁呢?找……找肖韩最合适不过了!
杨茕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没能在今晚动手,她还不知道肖韩的住处,明天,等明天问问肖阙……等明天看看肖阙的伤口。
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杨茕睡着了。
“小桃酥,小桃酥醒醒,”肖阙说:“今天要去见皇后和我姑母,起来吧。”
杨茕有起床气,非常……非常严重。
“我姑母是个美人,美人配好物,你若不去,我自己怕是拿不……”
肖阙话还没说完杨茕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杨茕更要就看到了肖阙脑袋上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的。
“还疼吗?”杨茕把眼睛里的心疼藏得深了些,皱着眉冲着肖阙伸了伸,到底还是没敢碰这个伤口。
“我姑母也不喜欢迟到,快起来吧。”
说是起床,等杨茕梳洗装扮好,已经到巳时左右,杨茕催促些肖阙,“快点的,快,晚了就赶不上吃饭了。”
由于家宴上的失误,这时候又只能单独去给各宫明年去见见了。
肖阙有个姑姑,是整个权州的长公主,是皇帝陛下的长姐。
肖阙不喜欢她,她也同样不喜欢肖阙。
不过她喜欢美人,肖阙这个时候带着自家媳妇去,算是投其所好。
“标致,”姑母说:“你小子是哪儿寻来的如此标致的姑娘,真是你的福气。”
姑母拉着杨茕的手坐着聊天说话,肖阙则跪在一旁,时不时地锤一下自己酸疼不已的腿。
“是,是我的福气,姑母,”肖阙说:“那我现在能起来了么?”
肖阙向杨茕投来求救的视线,杨茕早就被姑母送的首饰打动了,这已经是她的人了。
“呦,这是太后赏的吧,”肖阙特地叮嘱杨茕把太后送的镯子戴上,“我跟她老人家求了好久都没要过来,老人家也是真疼你。”
杨茕微微一笑,说:“姑母喜欢就送给姑母,我平日里也不怎么戴,姑母戴着也好看。”
姑母摇摇头,“太后若是见我拿了这镯子,定要数落我呢,你收着,平日里不戴首饰可不成,你看姑母这一身行头,分量不轻。还好姑母是行伍出神,不然就要被这些东西压弯了脊背了。有时候你不戴都不行,真真是麻烦。”
杨茕心说遇上知音了。
“昨天听说你又惹着老三了?”姑母拉着杨茕的手,“茕儿,我也跟着太后她老人家叫你吧,毕竟是你长辈,跟着你夫君叫小桃酥实在是不成体统。”
“是三哥欺辱我,”肖阙说:“三哥说我们小桃酥,这回是真的,不骗姑母。”
肖阙说着,就要起身从地上起来,“姑母,是他欺辱我漂亮的媳妇。”
姑母:“……老三真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