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屯整个村子不论东西两队都坐落一条南北走向的山沟两侧,倒是和洼后西沟里有几分相似,但是洼后的沟口处没有山只有河,而大树屯的村口则正对着南大山最高的山尖,早年有风水先生说大树屯这里风水不好属于王八憋气局什么的,说这里男人赌钱女人养汉。
还真让这风水先生说对了,大树屯确实就是这么个风气,超过一半以上的男人赌钱,至于女人万峰不是十分清楚,虽然也听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好像并没达到满城皆知的程度。
陈文心的父亲陈苍就是大树屯半数赌鬼中的一个,就好赌个钱什么的,一听到哪里有赌钱的眼睛都能长出三头六臂。
陈苍连续几天在自己家里招赌局,可惜运气不佳输的鼻青脸肿,兜比屁股都光滑了。
若不是女儿下午交上来两块钱,他连一点翻本的钱都没有了。
二块钱打个二四六毛的四打一应该够,再大就够呛了。
“爸,洼后砖瓦厂招人你去干活吧,人家说一年能挣三百。”
“屁!还挣三百他们要是能挣三十就烧高香了,这钱这么好挣吗?还是赢钱过瘾,来了运气一晚上赢个十块八块的一年下来就是上千,爸一定有一天能赢回来上千块的。”
赌鬼都有迷之自信,他们坚信自己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给的底气。
陈文心摇摇头,她就知道她爸是不可能去干活的,那多累呀!
“爸你今晚要是再玩应该换个地方去玩,咱家本身就被你赌钱赌的净光你在咱家哪里还会有运气,换个地方说不定换换运气。”
女儿的这句话倒是很对陈苍的心思。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爸,再说你赌钱精神头不行,你看我同桌人家昨天晚上赢了十多块,这几天都赢了二三十了,今天请全班的同学吃糖。”
陈文心嘟嘟囔囔地来了一套。
“你同桌?哪队的?”
“洼后的,他说洼后这两天天天有局,好像是在梁万家。”
陈苍立刻来了精神。
陈苍从家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思想,女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自己家里老输钱确实应该换个地方,赌场不是有话换手如换刀一说吗,换换地方也是这个理儿。
今晚听女儿一次,要换就换个狠的,今晚不在本队玩了,换就远点换到洼后去试试运气说不定能赢几个回来。
不过自己一个人去他有点不放心,若是让人联手宰猪了可冤枉了,最低得找一个伴儿。
在大树屯找别的什么人可能不好找,但找赌钱鬼子那可遍地都是。
如果在大树屯的大街上你迎面遇到一个人,假如它不是女人那么有百分五十的概率他是个耍钱的。
如果在大树屯的大街上你迎面遇到三个人,那么可以肯定这三个人里百分百有一个赌钱的。
陈苍从家里出来还没走出五十米就遇到一个人从对方晃晃的过来了。
看到来人陈苍心里一喜就迎了上去:“三怪,吃没?”
三怪是一个人的外号,大名叫赵文军,三十多岁大树屯在册的赌手之一。
这货这两年正走霉运,他老婆原先是一个渤海青年,去年回城的时候以章成君爱赌钱为由毫不客气地和他离婚了。
一个女儿也被老婆带走了。
赵文军这货有老婆的时候都是晚上鬼不叫不回家白天太阳不照屁股不起床的主儿,这回没了老婆更特么撒野了,一天到晚毛事儿不干,东游西逛靠赌钱过日子,估计是改开后第一批职业赌徒。
“吃了。”三怪含含糊糊地答应,其实他说的吃了是中午饭吃了,至于晚上饭他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