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桃花村中出少年(1 / 2)

大夏元武十一年春末,江南下了一场大雨。这场大雨不仅在城中,也波及到了江南的偏远小村,比如说……桃花村。

桃花村是一个小村子,也就几十户,总人口不足两百。村子背靠大山,四面有着为防野兽的篱笆,除少有的田地外,村人大多都是依靠大山而活。山里的野兽,山里的药材,山里的坚果…………等等等等,不一而足,都是村人的收入来源。

这场大雨受到很多人的热烈欢迎,先前已经几十天没下雨了,再不下估计又要爆发旱灾了,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头疼病想必也又要犯了。但也有不喜欢这场大雨的,比如山道上的那位少年。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件粗布麻衣,衣上也不知是多少年没洗过了,如少年的黑色头发,都是极油腻的。偏生那张脸却洗得极为干净,从而显得眉眼格外清秀,还有那牙齿,在他跑动的每一次呲牙咧嘴中,你都可以清晰看到他那白白的牙齿。

少年从山道上如风一般的跑进桃花村,如风一般的跑进桃花村最老也是最差的一间屋子。他背上的东西被他卸了下来,这时可以看清了,少年背上的是一头小野猪,虽不大,也有个两三百斤。不知少年是怎样用他那瘦弱的身子把野猪背到肩上,并背着它走过了十几里的山道,最后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望一眼天,叹一口气。天上有什么?天上什么都没有,他看的只是屋顶的破洞,顺带透过破洞望了一眼正哗哗下着大雨的天。叹了口气后,他飞快地从床底下拿出十几个盆子,摆放到屋里各个漏水的地方,放好之后,他拍了拍手,径自睡到唯一没有雨水的床上。衣服不脱,脸也不洗,他实在太累了,这两年也把他改变太多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雨还在下着,却已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看来少年这一觉睡地时间着实不短。看了一眼已经溢出水来的大盆,少年还遗存的一点睡意立即被驱走。他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毫无形象的懒腰,呲牙咧嘴一番。然后便施施然地端着盛满水的脸盆,行到门口,一泼,如九天银河落入地上,溅起好大朵水花,却把正撑着黑伞走到门口的老者下半身溅湿了好大一片。

老者眯起眼睛,十分不善地看着少年,少年不好意思遂露出了白牙憨笑,老者无可奈何,唯有恨恨地瞪了一眼。

老者穿过门走进屋子,少年赶紧让开,看着老者小心翼翼避开屋子里到处都有的脸盆,想笑又不敢,唯有苦苦憋着。老者终于无比艰难地到达了床边,回头看了一眼正憋笑的少年,想生气,却又生不起来,便只有招了招手,示意少年到床边来。看着少年轻巧无比地穿过一只只脸盆,再看一眼已满是裂缝的墙壁,心里叹了口气。

“村长,您老人家怎么有功夫到咱这小地方来?”少年微笑说道。

“听说你要走了,是不是?”

“对,我前天已经通知过乡亲们了。”

“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老者失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走?”

“想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从前夜至此时的淅淅沥沥的雨点洗刷掉屋顶的灰尘,仿佛也把少年的眼睛洗得明亮了很多。

“的确。”老者望了望屋顶的大洞,“你也应该走了。”

老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城里不比村里,你要万般小心。”

“嗯。”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赞同:“我只是个猎人,在城里我也只是个猎人。我知道,城里其实比山里危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