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也稍微抿了一口,他在家的时候江枫从来不让他喝酒,在暖香阁也就喝了几次。
而且他这人是一喝酒就上脸,酒量出奇地小。
“唉,天上的月亮怎么有两个?”秋白用红扑扑的脸对着天空,眼睛却是出奇的发亮。
陈二道:“你醉了。”
秋白:“我没醉,唉,月亮怎么又不止两个了,变成三个了……月亮爸爸和月亮妈妈生孩子,生孩子!”
秋白拍手大笑。
陈二无奈,一早知道让他喝酒会出事,刚才怎么就没阻止呢。
他和另外三人告别,把秋白扶回了帐篷。
半夜的时候照例有匪寇来袭,但秋白在酒劲的作用下睡得正香,半点没被惊动。
第二天上路,秋白发现队伍人数似乎少了点,问了之后才知道,昨晚来袭的匪寇异常的多,有三个趟子手牺牲了。
秋白听到后也只能感叹一声,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
走了一上午,远远看见一座小镇。
镇子周围铺设了一圈篱笆,不算太高,但在这荒野之地已经不错了。
南阳镇在靠近苏州城的群山之间,是专门做旅客生意的,入口不多,由于穷山僻壤的,也种不了地,全靠过往的商队镖队生存。
甫一进镇,就看到一副热闹的情景。
各式各样的小摊分列在街道两边,还有孩童拿着糖葫芦串在街上跑来跑去。
一个满脸沟壑的老人在街道中央,旁若无人的拉着二胡。
这幅场景,给秋白一种诡异的感觉。
徐灵益带着镖队向前行去。
“春秋志异立百陵,其中多少热血洒武林?”
老人沧桑的声音配上沙哑的二胡声,竟有一种出奇合适的感觉。
“侠名说与山鬼听,人生在世几回惊人鸣?”
周围的小摊贩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抬头沉默看着这支镖队。
“头上天明,脚下幽冥,豪情壮志立铭。”
徐灵益依旧脚步不停的向前走,不过头上已经多了几丝冷汗。
“林中窄径,山间峻岭,草寇林莽无名。”
街上的顽童一时没了踪影,整条街只有福威镖局这一支镖队在孤独的走着。
“十年修行,胆壮气劲。”
老人的声音一下由沧桑变得年轻,似乎是一个刚刚习武小成,闯荡江湖的少年一般。
“百载苦辛,不知天心。”
老人的声音到这突然又由年轻变得悲怆,似乎是临老临老,在怨愤老天一样。
“臭小子,莫要提那剑开天门唯我才馨。”
像在斥责过去的自己。
徐灵益大喊一声“趴下!”,天上就密密麻麻出现了数千只羽箭,向福威镖局的队伍袭来。
“傻丫头,莫要痴那铁骨游侠独守凉亭。”
像在惋惜过去的情/人。
秋白一骨碌滚到车底下,等箭雨过去后,从车底下探出头来,瞧见那些“小摊贩”已经提着刀剑,向镖队里杀过来。
老人放下二胡,所以最后两句是清吟而出的,声音震天动地,哪怕在如此砍杀声中,也清晰可闻。
“来来来,敢问谁仗剑江湖行?”
老人站起身,一步跨出十丈,接连三步,已经接近了最前方的徐灵益。
“来来来,敢问谁流芳又几许?”
最后一句出口,老人的一击却不是落在徐灵益身上,而是方坚赶过来替徐灵益受了这一击。
徐灵益呆滞看着老人一记手刀插进她师父胸膛,完全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