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胡三万是被冤枉的?”
公堂之上,沈瑄衡视线由上而下审视着赵寡妇。
赵寡妇点头如捣蒜,声音急促,“官老爷,胡三万虽然是个街溜子,但从来不欺负百姓,心地也善良,虽然有时会跟别人动手打架,但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绝不会做那种杀人越货,投毒害人的勾当。”
沈瑄衡挺拔如松的身体微微前倾,“可这都是胡三万自己承认的,你若想为他洗脱罪名,得拿出证据来才行。”
赵寡妇面露怨愤,语气也呛人起来,“当官的,胡三万不可能是自己承认的,肯定是你们屈打成招,冤枉好人。”
沈瑄衡眼睛微微眯起,这么快就翻脸了,看来这个赵寡妇对官服很不信任。
原本沈瑄衡还以为赵寡妇也是局中一字,但她此来所言全凭自己的主观印象,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倒是像担心胡三万,所以没办法来才跑到官服闹腾。
“你这妇人,好生大胆!”
堂中衙役怒斥一声,沈瑄衡却抬手打断。
“不妨事,朝廷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个俚语本官听说过,前任尚书将刑部搅和的一团糟,民不信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衙役们闻言沉默不语,觉得这位信任尚书很不一样。
虽然这段俚语大家都听说过,但公堂之上抖出来,将面皮撕干净的还是头一回见。
赵寡妇愣了一下,然后撇撇嘴说道:“官老爷既然知道,就做个好官,将胡三万改判无罪,放出来吧。”
沈瑄衡淡然一笑,“实不相瞒,本官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根据胡三万自己的供词,他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条件,这绝非本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确确实实是他自己说的。”
说罢,沈瑄衡看向主事,“将胡三万的口供拿给她看。”
“是。”
主事从一侧记录口供的书案边站起身来,捧着卷宗隔着三步开外给赵寡妇看,他眼神颇为警惕,担心这妇人毁掉卷宗。
赵寡妇眯着眼睛,浏览卷宗上的内容,当看到‘徐幽’两个字是,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原来……原来是我害了他……”
话音一落,赵寡妇情绪崩溃,哭着脸嚎啕大哭。
沈瑄衡面露疑色,事情的发展让他有些失去头绪。
“你现冷静一下,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赵寡妇似乎听不进去,哭的更厉害了。
沈瑄衡一拍惊堂木,声音不怒自威,“赵寡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这样耗下去,胡三万依然是死路一条!”
赵寡妇吃了一惊,肩膀轻轻颤抖,她连忙抹去眼泪,哽咽着抬起了头。
“大人,胡三万之所以会跟徐幽结仇,都是因为我……那日夜里,徐幽从我家门口路过,见我门未关好便想行不轨之事……是胡三万救了我。”
沈瑄衡回忆胡三万供词上的内容,立时明白了,原来徐幽想非礼的女人就是赵寡妇,胡三万为了救她,所以跟徐幽起了冲突……
再往后,因为赌博成性,徐幽跟徐墨起了冲突离家,半路上碰见胡三万,便想那天泄愤,所以酿成了命案。
事情到这里,还算合情合理,但是再往后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