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刚打算回去睡来着。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身影在身后矗立着。一点都没感觉到，不愧是魔王吗？是众魔之王，阿桑。

“血族的勇士，不在意消耗的那点血气吗？”沉着头，阿桑问我。我跳到城墙边上坐着，面对着他，说：“马上就去休息了，不用担心我。给我找个木棍我倒挂着都能睡着。”因为想到自己现在可以是蝙蝠，说道。

“可就算如此，你体内的人类也会受不了的对吗？”阿桑这么说，我心一惊。难道，被他猜出来了？我惊的不是自己，而是以为他已经猜出了我和达鲁娜的关系。

“你抛弃了自己的身体，去救了一名人类对吗？为什么这样做？”阿桑的话语中不带有丝毫威胁。但我只是光听着心里就浮生出一股绝对不能反抗的感觉。犹豫着，我正打算说出口。

“不想说吗？那一定是一段很悲伤的故事吧。”阿桑在我开口前就说话了。也算是逃过一劫。接着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我在下面看着他，觉得这位魔王是那么威严。龙颜金甲，九头魔龙的后裔。

我本可以趁现在离开，但既然有了可以和曾经这位最强大的敌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想把握住。同时，问一些问题。他会回答我吗？

“怎么了？白鬼。还不走，是想和我聊天吗？虽然看起来可怕，对下属也是挺不错的。你想聊什么？”阿桑看透了我的心思。好，既然都给我路了，那就大大方方地走吧！鼓起勇气，我开始问问题。

“魔王，能对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忤逆魔龙呢？在那种魔族整个被控制的时候，你有了单独的思想吗？”

“对吾等魔族的历史感兴趣吗？嗯，那个时候，没有魔将，魔民，更没有魔王这一说。有的只有去臣服那种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统治者的家伙。我们的思想被控制，力量被限制。直到地球上出现的生物越来越强大。”说完这段话，阿桑闭上了眼睛。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快赶上一个地球的时间。阿桑对那些场面依然历历在目。

“吾等魔族的战士们接连战死。但却一点不觉得可惜，它们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会逃跑，不会求饶。就算被吃进了肚子也要反抗。我就是在那次死里逃生中，发觉到了生命的真谛。同时，成为了长年征战而不死的战士。被龙血赐予了力量，与之相同的，还有我的心。”

“在见证了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力量们的无情与残暴。我在一次猎杀中放过了一对生物母子，看着它们相互依偎的样子。我就觉得，魔族，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才是。从第一个人开始，到后面越来越多。瞒着力量们，组建自己的势力，让魔们称我为王。并且等它们把力量献祭给黑洞的九头魔龙后，起义反抗。”

“可就算如此，那场仗也打了很长时间。打到魔族将近灭绝，打到人类的诞生。魔族调整好生息后，双方的大战。就此开始了。”阿桑又说了一遍这段历史，不过这一次更为详细。

“魔龙……献祭。是什么意思？”我问。

“力量们收集灵魂到一定数量后，就会定期把这些灵魂通过祭坛献祭给黑洞里的魔龙。直到它可以从里面出来。现在，黑洞的力量衰弱，距离它重生的日子也不远了。把力量们重新封印，它就算出来了，还不如一只蚂蚁厉害。”

“这样啊。”记得听妈妈说过，魔龙早就能复活了，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不能出来而已。就是在等力量们。而菲克莉斯渴望着自身的毁灭……如果我是魔龙，早就骂大街了。或许骂了，我听不见。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比喻很好笑吗？”阿桑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我吓了一跳。我赶忙摆手带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在笑你！真的不是！”

“也罢。”阿桑没有再理会这件事。而我，确实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我可以再问你，最后一件事吗？”

“问吧。”

“那个，达鲁娜女王曾经跟我说的。有一个人从魔堡最底层直接杀到最高层去找你，那个人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阿桑犹豫了一下。很明显，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

“曾经的魔堡，确实是那样。我住在最高层。但自从被那个人打通关后，我就废弃了这一思想直接住第一层了。其余的层数，大多都废弃了。”

“你打赢那个人了，是吗？”我问。

“不，我失败了。这就牵扯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问题了。以及，我为什么要放弃第一次战争。当时，血族已经灭亡，我也收获了爱妻。理当是一鼓作气统一天下之时，唉……”阿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果然，不该问他的。但是能把他打败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吗？

“难道有像动画片里一样的来自异世界的人吗？”实在是太好奇，我继续追问。阿桑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这些，就等我们讨伐魔龙之后再说吧。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这个。一定要阻止魔龙，对于吾等忤逆的种族，它会进行回收，剿灭。而对于人类这种会加害于地球的生物，同样不会放过。”

“我明白了，谢谢，魔王。”我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想着如果要当着魔王的面离开不做点什么就太失敬了，于是，我向他伸出手。

“这是何意？白鬼。你对我的印象这么好吗？”阿桑很惊讶，曾经那个被自己一下子打飞的小鬼头现在主动朝自己握手。

“在人类世界，这是基本的礼貌。啊，你知道的，曾经一直都是人类的天下。我们也被熏陶的不轻。”我苦笑道，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他会拒绝我，一定会的。

“哎？”意外的，我感觉一团坚硬光滑的握了上来。我看着他的手，指甲很尖，龙鳞也很平滑。由铠甲上反射过来的月光，甚至能使其闪闪发亮。现在，连魔都也有月光了吗？

“从你们与吾等魔族并肩作战的那一刻起，就是吾等的一员了。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与曾经那个小鬼头不同，现在的我正握着魔王的手。那位曾经，“斩杀”过魔龙的魔王。是忤逆的开头，是一位有心的王。

“快去睡吧，白鬼。”阿桑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去。我应声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为啥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太兴奋了，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说真的，要不是其他人已经睡下了真想让红鬼帮我再施一次那个快速入睡的魔法。看了看时间，已经折腾好几个小时了，都凌晨三点多了。

“那，干脆别睡了吧。”感到闷热，我从床上下来。想去外面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