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咳嗽了下,转身去提灯,含糊道,“这个要从长计议,我现在和你,你回头要骂我不正经。我那儿有本好书,图文并茂,你看两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待会儿去趟乾清宫,找出来给你,啊?”
皇帝就是这么带坏宫女的!素以缩着脖子一吐舌头,“那我不能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书。是春宫对吧?我以前在宗学里看见几个堂兄耍聪明,把书夹在《论语》里,被西席发现了告到他们阿玛跟前去了,简直丢尽了老脸。”她搀着他边走边道,“不怕主子笑话,我偷着看了眼,画工真不错。男女都穿着衣裳的,光两条大腿,四仰八叉叠在席垫上。当时匆匆一瞥,没看明白师傅就把画册子收走了。我那会儿,师傅骂有伤风化也闹不清,现在才知道是那么回事。”
“那么回事?怎么回事儿?”皇帝笑着,灯笼淡而窄的一片光在面前铺陈开,“你知道的只是皮毛,跟我装精通?火候差得远着呢!”
素以嗫嚅着,“我可没精通,您别给我扣大帽子。下半晌还呲达我没那么大的脑袋来着,我记得真真儿的。”
女人就是肚鸡肠,他凑嘴一,她倒惦记半天。他叹息道,“要不是你硬让我翻牌子,我何至于出这样的话来?你别装大度,我瞧着心里才喜欢呢!看重一个人,吃吃味儿再寻常不过。别瞧我是皇帝,其实羡慕的就是些情爱。我在朝堂上开口闭口讲的都是大义,回到后宫想沾人情味儿。翻牌子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男人难呐,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这样的谈话内容太奇怪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的,立刻都闭口缄默了。这算什么?好好的,怎么谈到房事上去了?何况素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皇帝也觉得不应该。这可真是正大光明的调戏,有些事做得不得,单靠言语上的启蒙,这辈子都成不了事。
到了养心门上自发的把手撒开了,毕竟太皇太后的旨意一刻没下,素以一刻就是公爷名义上的侧福晋,太过不避讳了,大家面上不好看相。皇帝琢磨着,鸿雁传书那套在这期间还得用。不过临睡前一阵有空子可钻,想干什么,趁着那段时间充分利用也够了。
至于那本“图文并茂的好书”,他还真去乾清宫取回来了。瞧左右没人,往她手里一塞道,“仔细研习,早晚用得上。”
素以尴尬的往回推,“奴才不要。”
皇帝脸一板,眉一拧,“反正要学的,你年纪也不了,提前些看也没什么。”着来揽她的腰,“你上回不愿意在宫里,要上古北口等我,这话算数吗?”
素以心里一沉,她的话肯定算数,不过这样的承诺背后有多少辛酸,别人体会不了。你想啊,索性稀里糊涂蒙在鼓里也就算了,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在另一个地方左拥右抱,那心里不得热油煎似的!人心都一样长,光想想就能体会宫里那些仰慕皇帝的主儿们有多不易,做皇帝的女人,大概是世上最苦闷的事了。
她勉强笑笑,“奴才一言,驷马难追。”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皇帝边解吉服带边道,“我怕你跟草原汉子跑了,到时候天涯海角的远遁,叫我上哪儿找你去?”
她上去替他更衣,一面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您也太瞧我了。”
“反正我是怀里揣着家当,搁在哪里都不放心。”他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地罩炕前,立在了脚踏板上,伸手拉她一下,“别跪在地上,地上凉。”
屋里地底下都通了火龙,真不凉。素以穿得多,在暖阁里略站一会儿就汗气蒸腾。皇帝就着灯光打量她,多妙的人儿啊,花瓣裁剪出来似的,单看看就让他急不可待。人别胜新婚,虽然一别才半日,可半日里发生的事太多了,简直像经历了半辈子一样。她来脱他的裤子,恰到好处的高度。他更觉难耐,看见她酡红的脸颊,他知道她都明白。然后呢?
那龙根直蹶蹶模样,素以见过一回,光滑可爱,手感也很好。男人这样就是想要,她愈发羞愧了,瞧着今晚还得伺候。稍犹豫了下,上手去解他亵裤的带子,不想被他一把拖起来,直接压进了被褥里。
“好乖乖。”皇帝吻她,一手解她领口的盘扣,“今儿就是好日子。”
他气喘吁吁,褥子里弥漫着醇厚的香气,更叫人晕眩。素以捂住领子,他就转攻别处,从腰侧往上解,一来二去外面的袍子居然被他扒下来了。
“不成。”她好不容易搬开他的脑袋才能话,“奴才和公爷的指婚还在,您这样是害我么?叫人知道……我就是个死!”
“你信不过我?太皇太后如果不撤旨,我干脆晋了你的位,看有谁再敢拆散我们。”他脑子乱了,力气也奇大,她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慌了神,“我不愿意,您要是逼我,也就这么一回,往后也别谈什么情分了,您自己琢磨。”
她的绝情他领教过,这两天把他折磨得生不得死不能。他自己也掂量,真就图这一回吗?痛快过后换她一辈子的恨,是不是得不偿失1?他仰在那里直叹气,自己探手捋捋,怎么解决?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突然的灵光乍现,他支起手肘看她胸前一眼,“要不,你这儿也拿出来透透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