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阮宅的大门被关上,偌大的宅院里才恢复了宁静。</P>
院子里躲着不敢乱走动的江婷直到人都走完了,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P>
“刚刚我没露馅吧?”</P>
女人坐在自己屋子里的主位上,捏着手帕轻拍着紧张起伏的胸脯。</P>
一旁贴身的嬷嬷摇了摇头。</P>
“夫人做的很好。”</P>
苍老恭谨的话音刚落下。</P>
“很好?嗤,你那些龌龊的心思连沈知衍都看出来了,竟然还有脸说很好?”</P>
病弱的男人此时不复温柔,那清润的嗓音仿佛笼罩着一层寒冰,化不开,也捂不热。</P>
冻得女人瑟瑟发抖。</P>
“宴,宴年。”</P>
“别这么叫我,恶心,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再生事,你包括你院里的人,就都去陪老爷子好了。”</P>
说完男人轻蔑地转过身就要离开。</P>
身后的女人紧攥着自己的袖子。</P>
语气带着些许不甘和深情。</P>
“宴年,你不信我?我真的什么都跟沈督军说,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还不知道?”</P>
“满口腥臊,你只是个姨太太,是个还债的筹码,也配在这说教我?要不是老头子宠妾灭妻,有眼无珠,你现在故意被赌场的人作践死了。”</P>
“江婷,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P>
男人不屑地冷笑一声。</P>
哪里还是那个不争不抢文弱书生般的病秧子,那俊脸上染着几分凉薄,仿佛面前的人都不在他的眼里。</P>
他的温柔只留给了密室里的那人。</P>
江婷不是没见过宋知栀。</P>
她恨极了。</P>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羞辱她!</P>
“阮宴年,我只是心悦你,我有什么错!你犯不着这样羞辱我吧?那个宋知栀都已经是个嫁了人的落魄小姐,依附着督军的宠爱为所欲为。”</P>
“哪里有半点女德?和我有什么分别?不都是被豢养的菟丝花?呵,她有多高贵?照样不是别人穿过的破鞋!阮宴年,同为嫁给别人的女人,我比她持家比她贤惠,你凭什么将我贬低的一无是处!”</P>
“要不是我主持大局,你阮家早就跟那松懈的骨头般散架了!”</P>
江婷憋屈了许久,日日煲汤想要讨好眼前这个俊俏温润的男人。</P>
从前也只是被拒绝会见,爱答不理。</P>
如今却为了那个被娇藏的女人,将她羞辱的遍体鳞伤!</P>
女人红着眼眸低吼着,凄厉的嗓音中满是不甘和埋怨。</P>
如今权势没了,男人也没了。</P>
还像个落水狗般被人嘲笑揭开伤疤。</P>
“你也配提及我的知知?既然说错了话那舌头就别要了。”</P>
“张嬷嬷,你的女儿马上就可以出国留洋了,该听谁的话,你心中有数。”</P>
男人云淡风轻地说着,背对着身后面容狰狞的女人 连头都没回。</P>
“是,家主。”</P>
嬷嬷苍老的脸上有些犹豫,颤颤巍巍地回应完才朝着女人走去。</P>
“阮宴年,你就不怕我告诉沈督军,是你觊觎她的太太,将她金屋藏娇了起来吗!?”</P>
“这阮宅没了我,你就不怕督军起疑,找由头像对宋家那样,将阮家也给端了!?”</P>
江婷流着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P>
最终换得阮宴年转身一眼,那浅褐色的眼眸中,满是嘲笑和轻蔑。</P>
清润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又落下。</P>
“那就把手脚都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