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皇后那张脸,没了往日的温婉大气,有的是多年宫斗留下的狠辣与盛气凌人。
“晋王妃,你可知罪?”
算上这次,姜籽沐拢共见过皇后三次,本身就还是陌生人,再见着皇后那样的脸色,那样的问话,她头皮一阵发麻,忙起身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姜籽沐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憋屈得很,狠狠剜了的褚澜尘一眼:你叫我来,就是挨骂来的是吧?
那边的王爷却根本没看她,若无其事吃起了桌上的糕点。
皇后今日要说的是私事,拿的却是公事的架子,她屏退左右侍女,方道,“你之前明知你姐姐有孕,还到各王府游说皇子们娶她,是何意?”
这个
姜籽沐侧头对褚澜尘狂眨眼:你妈要收拾我,你是不是该说句话?
而褚澜尘吃完糕点又觉口渴,忙着喝茶没空在意她。
呃,姜籽沐气得打了个嗝,干脆对皇后直话直说,“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太子又不愿娶她,那我只能游说别的皇子娶她,这样将来孩子生下来才会姓褚。”
听到这番言辞,皇后错愕,这儿媳说话这么直接了当,都不用迂回的,辛亏刚才屏退了侍女宫人,要不然面上难看。
但褚澜赫和褚澜尘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为这事,褚澜赫被夺了辅政之权,兄弟俩几乎反目,面前这儿媳就是罪魁祸首,少不得要说她几句。
“你怎知太子不愿娶你姐姐,他只是将婚期后延,何故要你多此一举。”
姜籽沐诧异,皇后护犊子!这可不行。
“定好的婚期为什么后延?还不是因为太子觊望定康王杨鸿手上的兵权,想迎娶静姝郡主做正妃,借以收杨鸿为己用。”
姜籽沐将太子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
皇后,“”
屋内一时静得只有褚澜尘啃桃子的声音。
啃了两口,褚澜尘默默静坐不语,因为他的母后和王妃正万般嫌弃的瞪着他。
“尘儿,你听见你的王妃说什么了吗?她在妄度朝政。”皇后有些气急败坏。
褚澜尘漫不经心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沐儿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皇后,“”
见褚澜尘站自己这边,姜籽沐秀眉一挑,佯恼着脸偷偷对他拇指食指交错,捻出一个爱心,褚澜尘收到信号,立马两指交错微笑着给她回了一个。
“咳咳。”皇后见底下儿子媳妇眉目传情,撇了他们一眼。
今天本准备教训姜籽沐几句的,没想儿媳什么都敢往外说,说了还有儿子给她撑腰,真气煞人也。
但皇后德懿天下,即便爱子心切也不会枉顾是非,她自知褚澜赫在姜籽彤一事上有失体统,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喝口茶缓缓,她扬扬手让姜籽沐坐回去,又对褚澜尘道,“尘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静姝做侧妃?”
闻言,姜籽沐立即给褚澜尘丢过去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呵!晋王殿下,您的桃花又来了,妾身恭喜您。”
嘴里说着恭喜,心里却希望他吃屎。
褚澜尘没去理会身边阴阳怪气的王妃,敛身对皇后道,“母后,待儿臣去往南疆回来之后再议此事不迟。”
“南疆你不用去了,你父皇已经安排了别人替你去。”
“谁?”褚澜尘对娶侧妃的事不怎么上心,但对这个要替代自己的人却很在意。
“新封的镇远将军,李致。”
“李致?!哪个李致?”听到李致这个名字,褚澜尘和姜籽沐几乎同时问向皇后。
“还有哪个李致,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侍卫。”末了皇后似乎还有些自豪,对褚澜尘笑道,“我们尘儿英才淑质,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从未听李致提及此事,他怎么就悄无声息的被封了镇远将军?姜籽沐和褚澜尘都惊诧得很,遂向皇后问得仔细,“是谁举荐的他?”
“那还有谁,自然是他的岳父忠武将军许敬,许大人了。”
褚澜尘垂眸,岳父提拔女婿很正常,但他不理解的是,李致怎么突然就想到要自立门户步入仕途,边关那么多战事需要人去,他却偏偏要顶替自己。
不过被李致顶替总好过被其他皇子顶替,褚澜尘不再多说什么。
皇后见褚澜尘喝茶不语,又道,“尘儿,你既不去南疆了,还是好好准备迎娶静姝的事宜吧。”
说完又看了看姜籽沐,正色道,“沐儿,静姝是安平长公主和定康王的独女,你可不要再做之前的荒唐之举。”
“是。”
姜籽沐答着,随后侧目向褚澜尘,粉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只有他听得见:你之前不是说不娶杨静姝吗,怎么这会不说话了?
褚澜尘则轻启薄唇回敬她:不爽吃醋都给我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