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吗？</P>

没有呼吸的程暮并不知道现在周遭空气的味道有多难闻。</P>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P>

或者说人的作死心是无限的！</P>

特别是对于气味。</P>

很多人都是如此，明明知道某样东西很臭，但是总会不自觉的想去闻一下。</P>

比如刚刚脱下的袜子，亦或是扣完脚趾缝的手指。</P>

“能有这么臭吗？”</P>

程暮一边疑惑着，一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扩张胸腔。</P>

然后，他就为自己的举动后悔了。</P>

因为那味道已经臭到难以形容。</P>

浓烈程度堪比尸臭。</P>

味道就像是把牙结石晒干了磨成粉，再用鲱鱼罐头里的汤水冲泡之后，又用一个月没洗过的，每天都穿的臭袜子过滤了一次似的。</P>

臭得有风格，臭得世间再难遇见！</P>

强忍住想吐的冲动，程暮立刻停止呼吸。</P>

闭目凝神好一阵之后，他才重新睁开眼。</P>

然后……</P>

“不行！熏眼睛！”</P>

这味道已经臭得可以进行物理攻击了。</P>

说着，程暮退出了木牢。</P>

此刻，木牢之外的刘东平已经不见踪影。</P>

程暮很清楚在哪里可以找到她。</P>

几步走到地牢通道口，他便看见刘东平右手扶着墙，左手举着火把，佝偻身体，不停说着“要死了！要死了！”。</P>

而刘东平背后的泰乐，也是被臭得五官扭曲，哇哇大哭。</P>

走到刘东平身边，程暮抹了抹眼角的泪水。</P>

这眼泪是他为自己的莽撞付出的代价。</P>

现在他们位置，刚好能够看见小院中燃烧的牛伤树，又不至于被雨水淋湿。</P>

火依旧在燃烧着，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P>

即便现在外面正在下着雨。</P>

“好点了吗？”程暮关心道。</P>

刘东平喘着粗气道：“好个屁！闻了这玩意儿，晚上不说做噩梦，只怕睡着了都会忍不住起来想吐啊！你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拉屎呀！？”</P>

程暮道：“在那种地方拉屎？我心还没这么大！我割了一个根须茧。”</P>

刘东平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程暮：“你这举动，比起拉屎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没事儿割那玩意儿干啥？”</P>

“找东西。”</P>

“找什么？你可别告诉我里面还能有吃的！”</P>

程暮盯着刘东平道：“你还别说，真有！你要吃吗？”</P>

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P>

刘东平当真了。</P>

她梗着脖子，道：“我刘东平就是饿死，从这儿冲出去跳进那大火之中被烤成肉干，也不会吃！不是我说，真……有吃的？”</P>

程暮道：“骗你的！好了，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最多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出来。”</P>

说完，程暮便一个人回到了木牢之中。</P>

臭味依旧熏人。</P>

今天，程暮才算明白，原来气味不仅仅只是嗅觉。</P>

视觉也是能“闻”见味道的。</P>

现在他已经完全屏蔽了自己的呼吸，任何气味分子都不可能进入他的鼻腔，扰动嗅觉细胞。</P>

然而当他站在木牢中，看着脚边的那一坨东西的时候，“味道”还是直接出现在了他的大脑里。</P>

面前的东西是一个人。</P>

一个已经高度腐烂……或者说被消化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