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
龙雅听到声音,一转过头来便看到压压帽檐跳上了高台与萨麦尔对视的越前。
“哟!”
向龙雅挥了挥手,越前听到萨麦尔的嘲讽,脸上显出一丝不羁的轻狂笑容。
“教教我?”
他拍臂一挥,少年人的声线响彻高台。
“你,还差得远呢!”
“轰”地一声……无形的战火已然燎原。
木浅抽出背后的长拍,抬起的眼里雾气散尽有声嘶吼。
萨麦尔脸上笑容烂漫,站起身来,看着越前的眸中蔚蓝深涌杀机尽显。
战!
今夜厮杀之战——起!
这边的战局正燃,华灯初上,又有故人前来相识。
百老汇剧院里,前来观看剧目的观众们陆续走进了包间和坐席。
渐渐暗下的灯光中,一间视野甚好的包间里正悠闲地端起茶轻轻抿着,却听见门外保镖阻拦的争吵声突然传来。
“怎么回事……”
那是一道轻慢的女声,微微沙哑的声线透着不显的美好,放下茶杯的手指如玉如脂,端如美人骨。
“有一位先生想见您,但并未有约。我们看他穿着有些……怪异,还背着把破旧的球拍……就没有放他进来。”
走进包间来汇报的白人保镖身形高大,恭敬地低下头,却听那道女声轻轻笑起,话语的尾尖勾起一丝别样的意韵。
“让他进来吧……是个老朋友了。”
“我是弄不懂你们的兴趣,成天喜欢一动不动地坐在这儿,看这些不知道在唱些什么的东西。”
来人粗鲁地仰倒在沙发上,散漫地望了眼台上的演出,吊儿郎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方才看向那边椅子上端坐的女人。
那是个眉眼很美的东方女人,保养得极好,穿着华贵的礼服,一头乌发散下,端坐在那里便是一幅美人画卷,任谁能想到,这看上去还不到三十的女人已经将近五十了呢。
来人打量了女人几眼,身上穿的依旧松垮的黑色和服,甚至还脚踩着那双眼熟至极的木屐。
“呵,南次郎……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
女人带媚的眼角轻轻地瞟了一眼歪坐在沙发上没有正形的男人,轻轻笑了出来,语气里仍含着那分别样的韵调。
“我已经老了,你才是没有变,只是。”
南次郎弹了弹手边球拍的网面,低着头,声线沉下。
“歪路越走越远了。”
“歪路?呵。我喝茶,你灌酒。不过是各走各的路,如此而已。”
女人拂了拂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眼角瞥到南次郎手里的拍,顿了顿,才慢慢开口。
“说吧,这么多年,在日本呆得好好的,为什么又回来。”
“我回来,做个了断。”
挥了挥手里那已经很破旧的木拍,南次郎没有看几步开外的女人,只兀自摇摇头,声音里不乏遗憾。
“放了这么多年,这拍子,怕是真的用不了了。”
没有说话,女人只转过头来,美目流转,视线定在那挥拍的男人身上许久才开口。
“就算能用,我也不会再碰它了。你的两个儿子已经搅到了这潭水里了,怎么,你也要动动那把老骨头来插一脚吗?”
“我只是要来尽一尽自己未完成的承诺,樱乃那丫头也不容易,他有什么心愿,我这个叔叔不也得尽一份力嘛。”
南次郎耸耸肩,对于女人眼里透出的威压并不感冒。
“至于那两个混小子要做些什么,我可管不着。”
“年轻人,就该多多冒险,不是吗。”
“我与你认识,在宿樱之前。结果,倒是他们夫妇与你更好。”
女人看了南次郎半晌,突然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有些莫测。
“终归是,道不同,不相谋。”
“Cherry那丫头……”
她拂了拂鬓角,笑得端庄纯美,吐出的字句却是字字诛心。
“谁让她生来就被诅咒呢,像她妈妈,那把见血封喉的利刃。”
“说吧。”
她从遥远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看向眼色沉下的南次郎,轻慢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今天来……”
将手里的球拍抛了过去,南次郎看女人一愣接过了拍,便站起身,语气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
“只是把这拍子还给你。”
“我也好多年没松松筋骨了。”
南次郎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那一瞬间的表情让女人有刹那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再次看到了那叱咤风云在场上轻狂无比的少年武士。
“老女人……你,”
他回过头,大笑出门去。
“还是这么差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