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

……

是吗？

月川真实有记日记的习惯，是最近一年养成的习惯。一般都是些随性而写的流水账，记的大多也很短小。

而萧真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即使是远山琉璃子之前曾经提示过有些东西，就在笔记本上，她一看便知。但好奇心只是好奇心，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渐渐淡忘。

偏偏调查的流程一般冗长得像一条裹脚布，等到作为呈堂证供的日记本尽完了自己的职责，要还到原主人的手中的时候，萧真已经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萧真拿着随手翻了翻，有一部分貌似之前被水浸湿过，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萧真也没有勉强自己去看那些东西，而是往后面翻了翻。基本月川真实溺水事件之前一两个月的日记，还是能看清楚的。

细细一读，日记里只描述了月川真实周围发生的一些琐碎的东西，一些月川真实的心情，一些人一些事，包括月川夫人、田冈管家、西门总二郎，包括英德整个学院，负责教班上化学的灭绝师太一般的女老师……

看着看着，萧真就觉得，月川真实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值得同情。她原先一直觉得如果被规定好了未来的话，一定是一段非常无趣的人生。不过月川真实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好，都令她觉得十分快乐。

最后一篇写的是高木纱织伪造了那份聊天记录。月川真实觉得非常不能理解……明明是平时作伴的好朋友，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子陷害她呢？

……

日记至此戛然而止。

等全部看完的时候，萧真已经忘记了要看这本日记的目的了。她把陈旧的牛皮封皮的日记本放进抽屉里，一同放进去的，还有一个令萧真好感倍加的月川真实。

不过萧真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她拿到这本日记之前——要之前很多很多，也就是刚刚拍到远山琉璃子袭击月川真实的照片的第二天。

那个时候萧真已经随立海大众人一起，在回程的车上。

远山琉璃子扣留在警察局里。还在热海的西门总二郎同月川夫人联系之后，开始全权处理这件事情的收尾工作。

他拿到了那本日记，并且全部看了。包括墨水被侵染的那一部分，都半是猜测地看完了。谁说只有少女有好奇心，少年人的好奇心也可以杀死猫。

……虽然之前也有感觉，那个人应该是远山琉璃子，不过真的发现是她的时候，西门还是很震惊的。毕竟这女孩和月川真实的关系非常好，经常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

于是他见了远山琉璃子一面。

她仍然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面孔苍白，瞳色幽黑。少女的身形很瘦小，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团雾气，随时可能会消失掉。

门被打开了，远山琉璃子才机械地抬起眼睫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是西门总二郎，少女似乎微微皱起了眉毛，接着脸上又恢复平静。

西门坐下来，把装在透明塑胶袋里的日记本放在桌上，问：“……原因真的在里面吗？”

少女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我原先就觉得f4其实就是一群没长大甚至进化不完全的人类。没想到你竟然光明正大的看真实的日记，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

“你不也看了。”西门丝毫不觉得羞愧。

远山琉璃子又沉默了下来。

西门总二郎眯着眼睛打量她，他其实在看日记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想了，现在看她的反应，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得通是说得通，就是……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写，是吗？”西门问。

远山琉璃子微微一颤，并不说话。

“之前真实还猜测，你是因为暗恋我……”此话刚落他就被狠狠地瞪了一下，西门不禁轻轻嘲讽地一笑，“看来你喜欢的人是月川真实？”

“出去。”

“我说对了。”西门继续笑着道。

“出去。”

因为嫉妒，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想杀了她……西门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脸上还是笑着的，却看上去危险了很多。

“远山琉璃子，既然你敢做，那就要付出代价。”

少女情绪激动地大吼：“你给我滚出去！！！”

……

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觉得看远山琉璃子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不顺眼。当然，与那份扭曲的感情无关，而是这份扭曲感情之后，加之在现实上更加扭曲的行为。于是他送给月川真实还有给自己一份礼物。

这是远山琉璃子自己选择的——从一开始。她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偏偏把唯一的希望关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