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初开时节,蜀人张师厚经过徐州,正好王适(字子立)、王遹(字子敏)兄弟在官舍中从学于苏轼。于是,苏轼就安排二位少年吹奏洞箫,与老乡张师厚饮酒于杏花之下。
“断岭不遮西望眼,送君直过楚王山。”张师厚此次要到京师赴殿试,苏轼作诗二首为之送行。
杭州法惠院寺僧法言构筑了一座雪山于斋中,向苏轼求诗。
法言,字无择,生性淡泊潇洒。起初,法言在其所居室的东轩汲水为池,叠石以为小山,又洒白色粉末于峰峦之上,以作雪山之状。
当时尚任杭倅的苏轼,过而爱之,认为法言此举虽然类似儿戏,但意趣甚妙,有可以发人佳兴者,就为此取名“雪斋”。
如今四年已过,面对法言的请求,苏轼又作了雪斋诗,还命徐州的郡从事毕景儒书其额后,一并寄给法言。于是,“雪斋”之名始为世人所知。
为法言作完诗,苏轼将自己在徐州得到一双佩刀送给了弟弟子由,子由收到后,专门作了一首长诗感谢兄长,苏轼次其韵后回寄给远在南都的弟弟子由。
三月初三,苏轼拜读王羲之的书贴后,说出了自己对王逸少书法的见解。
他认为,《兰亭叙(避祖讳序)》、《乐毅论》、《东方先生》三部法帖皆高妙超绝,尽管经过长期的摹写和流传,古人用笔的意蕴依然清晰可辨,比起《遗教经》来,这些摹本也要好得多。
王羲之小楷《佛遗教经》,简称《遗教经》,又名《佛垂涅盘略说教诫经》,是佛陀释迦牟尼一生弘法言教内容的概括总结,是佛将入涅盘前对众弟子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也是佛留给后代所有想离苦得乐者的得度因缘。
在苏轼与自己的幕僚、后任杭倅的田叔通唱和了数首诗词之后,一种悄无声息的征兆逐渐变成了现实:苏轼的徐州知州任终于告一段落,将以祠部员外郎、直史馆的身份出知湖州知州。当然,到江浙一带任职这也正是苏轼梦寐以求的。
又到了离任的时刻,一幕幕的往事重上心头:
回想起了自己在徐州时曾经修建石桥,并交由开元寺僧法明打理。还曾意气风发地嘲笑陶渊明《无弦琴》中的“但得琴中趣,何劳弦上声”,苏轼觉得陶渊明并非通达事理之人,因为各种乐理并不妨碍人们走向通达。所以说,若陶渊明是个通达之人,那么就不会光不要琴弦,就应该连琴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