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个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催促的声音。</P>
“......你别管”然后另一道带着沙哑的声音僵硬着回答。</P>
“仲卿!仲卿,是你吗?”水伯寅一愣,豁然起身,语气焦急道,“说话啊!”</P>
“水伯寅,我在家门口,没钱了,回来付钱。”水仲卿揉了揉眼睛,说道。</P>
“我马上来,你,你别挂电话。”</P>
“嗯,注意安全。”</P>
挂掉电话,水仲卿便神情恍惚的坐在后座上等着,他怕到头不过梦一场</P>
他怕自己梦醒后,还是那个冰冷的监狱,逼着他成疯成魔。</P>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出租车旁。</P>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驾驶座出来,一身整齐的西装,带着一股干练的气质</P>
看面容和水仲卿有七分相似,不过少了几分水仲卿的艳丽,下颚棱角分明,多了几分刚阳。</P>
男人一眼便看见车内的水仲卿,俩人对视一瞬,水伯寅大步的跨了过来,一把抱住下车的水仲卿,“你担心死我。”</P>
水仲卿明显感受到水伯寅胸腔手臂乃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将头枕在水伯寅颈肩上,哽咽道,“哥,我回来了。”</P>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P>
两人此时都有些情绪不稳定,相拥在一起交久久无言。</P>
直到一道憨厚的声音尴尬的插进来,“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先把手机给俺,似乎来消息了。”</P>
“哦,对。”水仲卿这才反应过来,抖着手,从水伯寅口袋里取出钱包,抽了几张红钞递给司机,</P>
“这是路费加电话费,谢谢你了。”</P>
“不用,俺都说不收了,就绝对不收,俺知道你不差钱,但俺犯了错就一定要补偿你。”</P>
司机连忙摆手,拿着手机跑上了车,冲水仲卿憨厚一笑,“俺现在得继续工作去了,不打扰你们了。”</P>
“还挺老实。”水仲卿故作轻松的打趣着,将钱包重新塞水伯寅兜里。</P>
“仲卿,家里是密码锁,你为什么不进去等我呢?”水伯寅此时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怜惜的拍着水仲卿后背。</P>
“我…”水仲卿低着头,红了眼。</P>
他不敢,也没脸回这个家。</P>
要不是当初他任性的参加赛车比赛,中途出现意外,父母也不会因为焦急赶往医院而和一辆卡车相撞,最终车毁人亡。</P>
那一天,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的临时改变主意参加的普通比赛,会让他失去自己的家…</P>
“仲卿,爸妈不会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错,”水伯寅牵起水仲卿的手,用力握住,“走,哥带你回家。”</P>
水仲卿握紧水伯寅得手,鼓足了勇气,终于迈步踏进了他许久未归得家。</P>
也许对于水伯寅来说,水仲卿离开不过数月,可是于水仲卿却隔了一世一辈子。</P>
他死了,又活了,家还是那个家,但是人却——</P>
客厅的骨架上依旧摆放着前朝瓷器,水仲卿记得父亲最喜欢得便是那个白釉塑贴红蟠螭纹蒜头瓶</P>
平时宝贝的不得了,没事得时候,便站在骨架上观赏其美丽的色泽。</P>
母亲虽然对古董没什么兴趣,但是却在一次拍卖会上看中了一件五彩镂空云凤纹瓶。</P>
父亲便花了大价钱买了回来,只为讨母亲欢心。</P>
而母亲,依着那瓶子得纹路自己设计了一套旗袍,当时在服装节掀起一阵狂热追捧。</P>
身为知名设计师得母亲对美丽有着别具一格得看法,家中的每一处都被她精心布置,处处透露着温馨。</P>
水仲卿站在玄关似乎看见坐在沙发得母亲对他挥手\\\"小宝回来了\\\",</P>
父亲摸着新买的倒流壶说道:“快来,看老爸给你变个魔术。”</P>
水仲卿伸手想去接水父递过来得茶杯,可再眨眼,什么也没了。</P>
都是因为他。</P>
“仲卿,”水伯寅拉住水仲卿握空得手,“你还有我,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P>
水仲卿点点头。</P>
这一世他在监狱中其实比上一世要幸福多了,至少肆意玩弄弄他的人只有一个。</P>
这也是为什么路元洲提出要把他送给王权谨得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得答应。</P>
重活一世,他早已放弃所有,只要能够离开无间,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P>
避重就轻得讲了自己离开的过程,水仲卿瘪着嘴,强忍着心酸,哽咽道:“哥,我没有杀人。”</P>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你虽然任性,但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我信你,一直都信你。”</P>
水伯寅再次将水仲卿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哥一定还你清白。”</P>
“嗯”水仲卿终于没忍住,卸下所有防备,在水伯寅怀中低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