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寅无奈起身,给对方打开了车门。</P>
男人毫不客气坐进了驾驶座,他将手枪在指尖打了个转,对水伯寅道,“你就继续趴在那里吧,不然会被那群家伙开枪误伤的,还有抓稳呦。”</P>
对方扭动钥匙后,以最快速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驾车呼啸飞驰离开。</P>
真如男人所说,他们刚开不久,身后就传来枪响声,接着车身一晃,向右倾斜,应该是右边的一颗轮胎被枪击中。</P>
男人单手打着方向盘,借着反光镜瞄准朝后方开了几枪。很快,有几辆轿车咬着尾巴追了上来,和男人再次进行交手。</P>
战事激烈时,忽然有远方传来警笛拉响的声音。当声音发觉声音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的时候,枪战突兀的暂时停止,跟在他们身后的几辆车子也逐渐拉长了距离。</P>
男人看着后视镜问道,“你叫的警车吗?”</P>
“嗯。”水伯寅捏着手机暗中朝毛浩波发送了求助。</P>
“干得漂亮。不过我们也得避开警察,你可得坐稳了。还有,你朋友如果来的话,可能我们就不能这样和平相处了。”男人说着,朝水伯寅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P>
“我知道了。”水伯寅取出兜里的手机,却没有交给他,而是直接给毛浩波发了语音,“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过来找你。”</P>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男人收回手,将方向盘打了转,开进了幽暗的密林中。</P>
等到彻底远离了北口后,男人才停了车,并打开了车内的灯光。</P>
“你受伤了?”水伯寅这才看见男人腹部被一颗子弹击中,血流不止,不仅染红了男人的衣裤,连带着座椅也变成了血红色。</P>
“是啊,很痛呢。”男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揭开衬衫,靠在座椅上任由鲜血横流。</P>
“得去医院才行。”水伯寅看了眼看起来很是严重的伤口,皱眉道。</P>
“那还不如死在这里呢。”男人神色恹恹道。</P>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此时给他的感觉竟然像极了以前的水仲卿。</P>
过去水仲卿每一次闯了祸被说教的时候,就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萎靡样子。讲给他的道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眼就抛到脑后,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P>
想到这里,水伯寅心中竟然生出几分不忍,说道,“你把外套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P>
“你会包扎?”男人微抬眼眸,有气无力地说道。</P>
“不会,那也比就这么流血而死的强。”</P>
“好吧,那你可得轻点。”男人将座椅放平,半合着眼脱下身上的衬衫,递给水伯寅。</P>
上好材质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大半,水伯寅拧了一下,湿淋淋的血水水流般的浸湿车子地面。</P>
“欸,”水伯寅轻叹一声,最终还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男人包扎住伤口,“你要是信得过,我带你找个地方住下。”</P>
“好啊,你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男人勉强对水伯寅勾起一抹恬淡的微笑,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数不尽的困倦。</P>
次日,午后阳光正好。</P>
水伯寅从床上醒来看见胸前搭着一条手臂。他也没细看就轻轻拍了拍,“真是不安分。”</P>
“你说谁不安分了?”耳侧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吞吐的灼气直接喷洒在他脸颊上。</P>
水伯寅一惊,侧头看去,发现睡在身旁的不是水仲卿,“你怎么在这里?”</P>
“你忘了昨天我们…”男人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水伯寅。</P>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水伯寅拿开男人的手,起了身换上昨晚托人新买的衣服。</P>
男人目光落在水伯寅光着膀子的上半身上,小腹平坦,腹肌漂亮又不夸张,手臂不算纤细但也可以被自己只手可握,再加上清冷禁欲的气质,越是感觉难以接近,越是让人想要狠狠地践踏和蹂躏。</P>
“我担心那些人过来寻仇我好保护你?”男人喉结微微滚动,煞有其事的说道。</P>
男人的外表其实很具有欺骗性,如果不是水伯寅亲眼目睹了他和其他人的枪战,一定会觉得面前的年轻男人是个校园的学生。</P>
干净,清爽,透彻,尚未踏入社会,还不知世事复杂。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校里的校草男神。</P>
“多谢,你的伤怎么样?”</P>
“我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谢谢你让人准备了必要的工具。”男人坐起了身撩起自己的衣服给水伯寅看。</P>
伤口被包扎的很工整,除此之外,身上还有着不少狰狞的伤疤,显然身经百战手法熟练。</P>
“你自己取出来的吗?”水伯寅扣衣服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道。</P>
“是啊,幸好没伤到要害。不过也没办法继续工作了。”男人懊恼道。</P>
“你,做的什么工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答。”水伯寅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记得自己可没有准备麻药。</P>
“保镖,保护雇主,不过现在不需要了。”男人苦笑道,“我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了。而且任务没完成,他们不给钱。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P>
“……”水伯寅沉默。</P>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打工好吗?包吃包住就行,什么活我都可以干。”男人突然眼睛一亮,充满希冀的看着水伯寅。</P>
“……”水伯寅依旧沉默。</P>
“那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男人失落的搭下脑袋,一副祈求安慰的模样。</P>
水伯寅换好衣服后,见对方低着头,便也不再打扰对方,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这里可以住到晚上,我先走了,有缘再见。”</P>
“真是有意思”诧异的看着水伯寅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男人低笑出声,“水伯寅,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