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俞厌舟也没什么好表情给他。
“你连让人杀她的事都做得出,还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做什么?”
顾望辞扯唇笑了笑:“俞总,虽然你什么都有,样样都比我强,但我有的时候,真的还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他说完这句,以为俞厌舟会动怒,都做好了再跟他打一场的准备。
然而俞厌舟在短暂的眼神冷厉后,却是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样心机可怕的人,就算我跟姜喜晨无法在一起,也不该是你。”
顾望辞一怔,震惊地望向他。
俞厌舟苦笑着说:“如果单论对姜喜晨的爱意,我不会输给任何人,你也绝对配不上她。但如果只论输赢,我在还没开局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这一辈子都赢不了她。”
顾望辞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复杂的看了俞厌舟一阵儿,忽然低笑了一声,接着便当是可怜他了,淡声道:
“感情是最不能讲道理,论成败的东西,你脑子里总是装着输赢,她自然只能把你当做对手。”
俞厌舟跟姜喜晨玩游戏,他次次大获全胜。
而顾望辞跟姜喜晨玩游戏或打赌,若是一局定胜负,那他就输一局,如果是三局两胜,那他就
只赢一局,如果是五局三胜,那他就只赢两局。
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处,顾望辞从来不在意输赢,但每次姜喜晨跟他一起玩闹结束,甚至是吵架又和好,两人都会感情迅速升温。
看似顾望辞次次妥协,做低伏小,但在真正的大是大非上,姜喜晨从来没让他难做过。
姜喜晨出身高门,母亲是名媛贵妇,父亲是谋略鬼才,外公是书香门第,生长环境可以说是群英环绕。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真的是个不分轻重,没有尺寸的糊涂虫?
她是个看着弱,骨子里却透着要强的人。
俞厌舟却总拿她当个小孩子,觉得她不懂事,试图事事帮她包揽,处处替她做主。
这样的两人,又怎么可能长久。
他们一直纠缠,却终究把彼此活成了对手。
他想赢她,她也想赢他。
纵有再多的情意,积年累月的斗争中,也都消磨殆尽。
俞厌舟跟顾望辞,两人深深看了彼此一眼,而后自此擦肩而过,顾望辞往远处走,俞厌舟往姜喜晨的病房进,两人都没再回头。
姜喜晨睡得晚,一直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才醒。
俞厌舟就在房间里一直陪着她,守着她。
他看着病床上憔悴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当年跟姜喜晨初识时的场景。
想的最多的,是十三岁那年,她父亲来他家接她,她哭喊着不肯走,他自己一根根掰开她手指。
那时候他想的也无非是,她好就
够了,他希望她能过得好。
或许她说对了,他终究还是带了恨吧。
年少时一片赤诚的念头,终究染上了污点。
漫长难熬的岁月中,他被万事折磨,终究自己把自己给弄丢了,于是便开始忘记初心,计算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