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姜母给她的那些股份,还是让她拥有了不小的精神支柱。
如果不是靠着那些股份得来的分红,姜喜晨后来的事业,也不可能那么顺风顺水。
所以在姜悦欣他们家穷途末路时,姜喜晨不仅没有记恨为难,还以德报怨,给了他们一笔钱,扶持了他们一把。
对一些曾经落井下石的外人,她都尚且如此,何况姜丞是她的弟弟,亲弟弟啊!
姜喜晨伤心道:“我竟然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姜丞立刻说:“妈临死前一直念叨着落叶归根,所以她的墓地买在了云海市。”
两姐弟虽然多年未见,但只说了不到几句话,便已经熟悉到仿佛这些年的分离从未存在过。
他领着姜喜晨去了姜母所在的墓园,姜喜晨抱着一大束百合花,进去以后伤心的哭了一场。
姜喜晨在一边,不忍地也红着眼睛。
在姜喜晨背对着的方向,隔了七八个墓碑的位置,赫然写着另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她没有回头,那墓碑上的照片目光直视着前方,却又悠远的却仿佛看见了她一样,男人温柔静谧的目光仿佛落在她的背影上。一如既往,温柔而又眷恋。
她已不再是少女了,有了中年人都有的苍老、疲惫,他却永远封存住了照片上的模样,望向她的眼神,一如往昔,从未改变。
一个多小时,姜丞在扶着伤心到不行的姜喜晨离开墓园,中途经过一块块陌生的墓碑
,忽然起了阵微风,暖暖的轻抚在姜喜晨的面颊上。像是爱人的手,要帮她擦拭伤心的泪。
他的名字就在她身侧,姜喜晨没有低头,径自擦肩而过。甚至直到离开,她都没有想起来,曾经很久以前,姜云端也告诉过她,说那个人就埋在这个位置。她已经遗忘那个人,忘记了很久了。
再没有人会主动在姜喜晨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她自己也不会提起,大家都默认着那个人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就仿佛那样浓墨重彩,爱恨交织的时光,从未存在过。
……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至少还有一个人,他不会忘。
父亲节,姜忘带着关应雪给顾望辞送了礼物,吃过午饭离开时,却说还要去一个地方。
而后他又重新买了一份礼物,和一束漂亮的白菊,领着关应雪去了墓地。
成年后的姜忘,已经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单纯懵懂,他有着一双很温柔的眼睛,跟墓碑照片上的男人,如出一辙的深情缱绻。
他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称呼,只是握着关应雪的手说:
“这是我的妻子,明年的今天,我也要当父亲了。”
关应雪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她虽然不明白墓地里的男人和自己丈夫是什么关系。
但,姜喜晨跟顾望辞三个孩子,两个都带有遗传自顾望辞的明显异域特征,只有姜忘一个,是特别标准英俊的华人面孔。
她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计较,只是这种话,永
远不会当着面说。
姜忘对着墓碑深深鞠躬时,关应雪放下一束花,也跟着他一起鞠躬。
姜忘直起身时,关应雪还在弯着腰,姜忘眼中闪烁着感动和爱意,轻轻将她扶起来。
“有没有话要问我?”
关应雪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同样有着足够的爱意和信任,微笑着说:
“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