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日学会吹箫,曦爰每日修炼呼吸吐纳。在避开黑衣人过来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练习吹响玉箫。</P>
就这样,曦爰又认真修行了一个月。</P>
那些黑衣人还如往常那样,到了月圆之日,将她带去扎血。再经过这两次的出行,曦爰心底已经记下来那条路线了。</P>
“呜……”</P>
曦爰吹响着玉箫,手指全开,再按住一个箫孔,直到按住八孔。箫声时而紧促,时而低缓,随着曦爰的气息,宛如林间溪流一般,在石室内流淌。没有曲调,却很有韵味。</P>
而在另一个地牢里。两指宽的铁链,拴着一个老者。铁链穿透两边琵琶骨,拷在两只手腕上。那一身灰白的衣服,破烂不堪。蓬乱的灰白头发,披散开来,长及腰间。那一撮长须,垂落在胸前。双手的指甲又长又弯,满是污秽。</P>
老者闭着双眼,抬手撕掉那些指甲。他摸索着移动,来到一丈外的地方。</P>
“涧儿,许久未给你梳发了。”</P>
老者左手扶住那一头长发,右手当梳子,轻柔地梳着秀发。</P>
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她黑长的秀发披散着,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锦袍,似是成亲当日盛装的女子。</P>
“不错不错,好孩子!”</P>
老者的声音传来。</P>
曦爰当即停止吹箫,跪拜道:“多谢前辈教导。”</P>
“接下来,你记好指法,学会吹响宫商角徵羽。”</P>
接着,老者耐心地教导如何发五音。曦爰边听边记录下来,又按照指法练习吹响五音。</P>
一个时辰下来,曦爰已练习得小有所成。</P>
老者那边听得很是满意,他不由得哼出了许久未曾哼过的曲调《悲情怨》。</P>
曦爰听到老人哼唱起来,又默默记下来曲谱。虽然曦爰以前未曾修习过乐器,但她从小喜欢哼唱个歌谣。刚才经老者教授五音,她一下子就将五音套在了以往的歌谣里,所以学得极快。</P>
曦爰按着记下来的曲谱,慢慢地哼唱起来。唱熟之后,她吹起玉箫来。</P>
悲缓绵长的箫音响起,听得老者默默闭上了嘴巴。</P>
待曦爰曲罢,老者开口道:“记住,此曲名为《悲情怨》。”</P>
老者深呼一口气,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P>
曦爰得以吹奏出完整的乐曲,心里开心不已。见老者不再发声,她也停了下来,收起了玉箫。</P>
曦爰推了推石壁,那石壁自是岿然不动。曦爰运起真气,双掌击向石壁。</P>
“啊——”一股劲力回荡,将曦爰震倒。</P>
曦爰躺着缓了一会儿,摸摸胸口,暗自运功,肋骨有些疼痛,但并没伤及内脏。</P>
这两个月来,曦爰已经感受到了老人的善意。她打定主意,日后要是能够逃生,一定要将他救出来。</P>
三月里,曦爰将以前记下来的歌谣,陆续化成箫音吹奏出来。指法越练越熟悉,气息也越来越平稳。每日修炼好吐纳之法后,曦爰都要将老者传授的《悲情怨》吹奏几遍,直到满意方止。</P>
曦爰并不知道,这首曲子其实暗藏玄机。</P>
老者每日听得几回《悲情怨》,他内心深处的伤口,竟慢慢愈合。他的悔恨、懊恼、厌世,随着箫声,渐渐淡去。抬起右手,轻轻梳着那头乌丝,老者喃喃自语:“涧儿,世界那么美,我们该出去看看了。”</P>
不知不觉间,三月已经过去。曦爰开始憧憬着外面,桃红柳绿的春日,该是多美啊。</P>
老人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了。曦爰也不知道如何叫他,不敢私自打扰。</P>
四月初一,曦爰又吹了几遍《悲情怨》。忽然听到上面有动静,曦爰当即停止吹箫,将玉箫收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