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早已坠落,天空的火焰如潮水退却,留下几点星斑,偶或划过几道流光。鹤见宅邸对面路边灯下的三元茕茕孑立,人影相吊,他戴着一顶深色的鸭舌帽,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的一条信息移开:
“我爸爸他要出去了。”
“吱啦——”正时,鹤见家的铁门被拉开,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的留美爸爸走了出来,他穿着比较随意的便服,肩上挎着皮包,手握电筒。只见他立在门前四处张望一眼,才打开电筒开关,走上了东边的街道。
当留美爸爸走过拐角的时候,留美才从家里出来,然后锁上门。见此,三元立即走上来,张口说道:“走吧,我们小心跟在后面。”
“嗯。”点了点头,留美没有说什么。
于是,两人像尾巴一样远远地缀在留美爸爸鹤见峪真身后,跟了大概一公里才见到他停下脚步,坐到了一家烧烤摊上的座位上。见此,三元皱了皱眉,示意留美停住,两人从另一边的阴暗墙角走过去,绕到了烧烤店侧面。
因为烧烤摊被一层三面的红色不透明塑料薄膜围住,所以哪怕三元二人跟峪真只有一纸之隔,他也是不知晓的。
“哈哈哈!老弟你终于来了。”很快,一个臃肿的虬髯男子从屋里走出来,袒露着的上身堆积着一层肥肉,油光锃亮,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从烤摊上直接抓起一把竹签烤肉,又抽出一张白盘,置在桌子上,“等我去拿酒。”说罢,又走向了屋里。一阵阵的喧闹吆喝声从屋里传来,生意似乎不错。
“呼!”鹤见峪真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只把皮包放到一旁,从兜里拿出香烟放到桌子上,然后抽出一根塞进嘴里抽了起来。
“嘘,你就在这里,我过去观察。”纸墙后的三元伸手贴着嘴唇轻声说了一句后,就起身走了出来,坐到峪真对面的一张空桌上。
鹤见峪真抬头看了一眼三元,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就又低下头抽起了烟,表情有些复杂。很快,虬髯汉子提着一瓶白酒和两个玻璃杯走出来,一屁股坐到峪真旁边的木凳上,只听木凳咯吱一声响,显得不堪重负。
“怎么样,老弟就过来跟我干吧?说实话,我这里虽然是累了点,但生意着实不错。”虬髯大汉一边说,一边给峪真斟上酒。
“唉,你不是不知道你弟妹的性子。”峪真将抽了半支的烟丢到地上踩熄,将满上的酒杯拉到身前,偏着头叹气,“要是让她知道我干这个,指不定更闹腾了。再说,留美也需要人陪着,她现在还小,我上夜班总不好。”
“唉,别怪老哥说话直,那个女人真是无理取闹,哪个男人会希望整天活在女人的余荫下,她给你介绍去她们公司,根本不知道底下那些人的嘴多么臭,依老子这脾气,早就甩手走了。”正高声吼吼的虬髯男子忽然抬头,看见一边坐着的三元,连忙招呼道:“诶,客人去里面坐啊,想吃什么里面有人招呼。”
“别,我就喜欢在外面,空气好,你们随意就行。”三元到了一杯水,抿嘴笑道。
“好吧,你随意。”大汉也没觉得什么,又转头看向峪真,“那你现在怎么办?听说那个女人要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