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他们就从村支书家出发了。
开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一座山脚下,弃车步行,郁郁葱葱的大山在朦胧的夜色中,仿佛直插云端,山势不太陡,旁边有一条羊肠小道。
一行七人行走在这条小路上,出发前已经向队里打过招呼了,其余警力正在往这边赶。
清晨的小路上边,野草叶子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一道轻轻的薄雾如同一道白色的轻纱笼罩在草地上,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唤醒了整片树林。
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他们平常都是经常锻炼的人,走起路来还是比较快的。
村支书年纪大了,喘着粗气说大约再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王羽坤看着周围的环境,如果许默带着爸爸来到了这里,这两天他们是怎么过的,这里全是原生态环境,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快步地走在前面。
走了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一块开阔的平地,地面被人工处理过,打理的很干净,没有一棵杂草。
正中央的位置有一间用竹子搭建起来的简易的小房子,最多只够容纳两个人的样子,房子的四周挖了排水沟,看来许默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她一个女人要做这些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树林里的露水已经把他们的裤脚给打湿了,他们躲在草丛后面,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王羽坤小声地问着村支书:“你们都不知道这里有人住吗?“
村支书摇摇头:“这个地方邪乎的很,谁没事往这里来的,听说这里闹鬼!有人见过这里半夜经常有人唱歌,唱得可瘆人了,所以除了有枉死的人要下葬的时候,才有人进来,其余的时候都没有人来。”
离这个小房子的三四米远的地方有个小土包,上面竖着一块木质的墓碑,墓碑上用红笔写着:先母高氏彩莲之墓。
村支书小声地说:“我们这里一般都是用黑笔写墓碑,这用怎么红笔,只有碑文上写的有活着的人名字的时候,才用红笔,难道她没有被烧死?我的天,这也太邪门了!”
他庆幸现在是白天,还有警察同志在,不然自己这条老命都要被吓的半死。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冒然行动,王羽坤等不住了,他打算冲出去,被派出所的同志眼疾手快地一把给拉住了。
这时竹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王羽坤定睛一看,正是许默,只是现在的她和原来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她穿着一身亚麻色长袖和长裤,头发理成了超短发,干净利落,犹如一个世外之人,双手自然地垂的身体两侧,往高彩莲的墓碑那里走去。
她走到了墓碑前,跪在坟前,点燃了身边的黄纸,平静地说:“妈妈,早上好!你昨晚睡得好吗?我来陪你聊天了,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寂寞。没关系,以后我都不离开你了。
那个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我也给你带来了,你要不要他也一直陪着你?
但是我觉得他现在配不上妈妈了,他现在已经满身的铜臭味儿了,早就娶了那个卑鄙无耻,害了你一辈子的女人。”
王羽坤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当年那个大学生是他爸爸,他怎么从来没有听爸爸讲过这段往事。
听她说话的意思是他妈妈害了高彩莲?
两名办案人员悄悄地绕到了竹屋的后面,透过缝隙往里看,里面捆绑着一个男人,应该就是王羽坤的爸爸,那男人的头歪着靠在墙上,还在昏睡着。
竹屋里很简陋,只有一些速食食品和水,地面铺着地毯,也没有什么武器之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给了王羽坤他们一个手势,左右包抄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把许默和竹屋都包围了。
许默看到他们走过来没有一丝慌乱,她镇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找过来,她慢慢地走过来。
王羽坤赶紧走进屋里,用刀割开爸爸身上的绳子,他着急地呼唤着他,不多会,爸爸慢悠悠地醒过来了。
“羽坤,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结婚吗,婚礼还没结束,你快回去吧!”显然他还不太清醒。
“爸爸,那我们一起回去吧!”他作势就要把他扶起来。
“我不能走,你高阿姨还在这儿呢。”
“那我们出去看看高阿姨好不好?”王羽坤连哄带骗地把爸爸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