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再撑两招。”得了孔八一臂之力,张四爷压力立减,嘴上却不服输。
“瞎逞能,像我孙子。”
“滚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四爷再撑两招,我去去就回。”
“回来!”
罗祠山看着两人打屁,心里不是滋味。明明刚才自己能压着张四打,怎么孔八来了就仿佛两人同时多出了一双手来,逼得自己左支右绌?压着自己打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功夫打屁。尤其,孔八爷的拳法就像他的脸盘子,溜溜圆。绝对不和自己正面交锋,绕来绕去,冷不丁地抽打一下,烦不胜烦。
老周又看不明白了,问戚叁伍:“我怎么看着罗祠山要输呢?你们不是说他能三打一吗?”
戚叁伍说:“哼,他们这群人从来不守规矩。”
这时,张四爷奋力向前一扑,冲孔八爷吼道:“老孔,别晃来晃去了,来下狠的!”
此时,孔八爷恰恰绕到罗祠山背后,露出无比猥琐的笑容道:“嘿嘿,爷爷打屁屁!”
谁都没想到江湖名宿孔八爷会去打人屁股,包括罗祠山。听到身后猥琐的声音后,他只觉得后庭收紧,拼着胸口挨了一掌,双手惶急回撤,保护要害。然而,终究慢了一步。
啪!万籁俱寂,茫茫夜里,只有一声脆响兀自荡漾。声音像是红白两色的涂料,先把罗祠山的白脸涂成红色,又把丁潜等人的脸涂成了白色。
如果三尸神具有人形,那么此刻一定会在罗祠山的头顶、心口和肚脐横竖乱跳。寂静了刹那,罗祠山哇呀呀的乱叫声像一通惊魂鼓,震得人心砰砰直跳。
而始作俑者孔八爷,早像个车轮子滚远了。罗祠山暴跳着,撇下张四爷,宁可挨着张四爷的拳掌,也紧追着孔八爷不放,瞧那眼神都要把他生撕活剐了。
只见圆脸的孔八爷前面跑,狭脸的罗祠山后面追,身背后还跟着方面的张四爷。观众们跟着三人转圈圈,不知谁冷不丁说了一声:“咦,这不是猫捉老鼠吗?”
戚叁伍憋着笑说:“这老小子”
然而,戚叁伍笑意未消,陡然生出了变故。张四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打破了猫捉老鼠的闹剧。
“老张怎么怂了?”还在逃跑的孔八爷以为是张四爷忍不住痛,刚打算回头嘲笑一番,可当他看到张四的惨状后,笑容为之一僵。
身后缠着罗祠山的张四爷,此刻半条袖子像是被火烧过,焦黑破烂,还冒着屡屡青烟。透过衣服的破洞可以看到,其下的皮肉像被热油浇过,呈现出鲜亮的绯红色。而罗祠山的右掌,犹自散发着氤氲的红光。
“妈的,被你抓住小辫子,还不得再笑话我十年。”张四爷自嘲地咧了咧嘴。额头汗珠如豆般淌落,落在伤处,蜇得他直皱眉,却没再吭一声。
“玄空符箓”孔八爷圆润的脸庞上展露了不圆润的表情,“王八羔子!你敢无视规矩?”
不圆润的孔八爷,凌厉得像一把刀子,像一只箭扎在罗祠山身上。然而,孔八爷的手刀戳在罗祠山的胸口,像是戳在橡胶上——
孔八爷的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后悔,却是为时已晚。他的手刀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裹在半空,进退不得。
而罗祠山露出一抹狞笑,血红的眼眸像是张口要吞食猎物的饿狼。他右手掐作剑诀,指尖幽蓝光芒氤氲,笔直地点向孔八爷的额头。
孔八爷知道自己躲避不开,索性把眼一闭,在心中喊起呜呼哀哉来。
相比孔八爷的光棍,此刻丁潜正双手死命揪着衣领,差点尖叫出声来。要让罗祠山用玄空符箓伤了两位特邀裁判,那还得了?现在,他多么希望有五雷神降世,收了罗祠山。
“老戚,快救人啊!”即便是门外汉老周,也看出了孔八爷的处境不妙。但当他去看戚叁伍时,身边早没了人影。“哪儿去了?”
再转头,戚叁伍已经出现在了孔八爷身侧。上面没派来五雷神,也没派来电火花。因为地上还有戚叁伍!
他提着一条扫帚,如同一道电芒,从十步以外直接刺了出去,转瞬而至。孔八爷才刚刚感受到脱毛衣时的静电感,扫帚头就戳中了罗祠山的脸。碎纸屑、碎泥巴什么的,涂了他满嘴满脸。
“呸呸!什么人偷袭?”罗祠山忙后退数步,一路连啐了好几口,又拿袖子抹了把脸,才看清了满脸讥诮的戚叁伍以及他手中那条脏兮兮的扫帚。接着,他又摸了把脸,看着指肚上的一层灰,身子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你”他指着戚叁伍连说好几个“你”字,半天只吐出两个说了数遍的字,“找死。”
戚叁伍招呼孔八扶张四退场,才点指罗祠山道:“呔!休要无礼,少要猖狂,戚爷来了。”
“你找死!”
词汇量超小的罗祠山,掌心泛着光彩,攻向戚叁伍。
戚叁伍更不含糊,好整以暇地将一条扫帚当成了花枪,耍得如游龙,还能戏凤。灰土渣子、唾沫星子、碎纸屑子,仿佛被抖开的陈年地毯,一股脑地扑向罗祠山,逼得他不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