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点。
小乙揉着余痛未消的胸口走出体育馆,脑袋里想着的,尽是刘神通的真气。说是真气,却感觉没有老师和张伯他们说的玄妙。可要说不是,他是如何控制内劲离体后爆开的?况且,他也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是修行者。
临时担任左右护法的符游风和夏千蝶,陪在小乙两侧。左护法符游风,眯缝着一对被揍得肿胀的小眼,谄媚道:“小乙兄弟这名字起得好,至少要是乙字位才名副其实。眼下小乙进了二十强,等于进了丁字位。只要再赢一场,不!丙字位哪够,咱也学那些惊才绝艳的天纵奇才,直接挑战乙字位,来个一战成名!十年前,不是有个叫骆什么的,咱得比他强!”
听到骆字,小乙心头一震,这位惊才绝艳的天才除了师兄骆芥尘还有谁。关于江湖往事,戚叁伍基本都向小乙和盘托出了。唯独这位骆芥尘,老师三缄其口,只说:“他不是你师兄,你是二门唯一的传人。”别的就不再说。连同当年和贾衮的矛盾,他也一同揣在肚子里,不愿多提。
“小乙是小乙,干嘛和别人比?”夏千蝶善意地对小乙挤了挤眼睛。
那日之前,小乙见到夏千蝶顽皮的样子,总会心头跳上一跳。可自见过了那名少女,就如同打了疫苗,对异性产生了一些免疫。不再觉得夏千蝶偶尔的调皮,具有奇妙的吸引力。或许男人就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小乙对懵懂的少年心打上了成年人的注脚。
见小乙不为所动,夏千蝶居然莫名地失落起来,悻悻地说:“原来你不在乎了。”
“在乎什么?”
“算了,你不在乎了就好。”
小乙莫名其妙地抓着脑袋,女人比老师的拳头还莫测。
平时小乙受到恭维,一定会傻乐着挠头,这次没有。所以,符游风猜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也不好再开口。
于是,三人沉默着,又走了一段。可一不说话,氛围就变得古怪起来,两人都时不时看自己,好似在让自己随便说些什么。“让我说,我偏不说。就让气氛尴尬下去吧。”符游风撇撇嘴,吹起不成调子的口哨,习惯性地偷瞄路人鼓起的口袋。
随意一瞥,小乙看到老周的算卦铺子,立即想到了话题,问:“最近,一直没见过特人科的姜先生。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夏千蝶说:“你们没注意到吗?进入复赛以来,比赛双方下手越来越重了,有些人干脆朝着人的太阳穴、腰眼招呼。就在你比赛的时候,五形拳的白蛇被对手打成重伤,已经被拉到医院抢救了。”
小乙惊讶道:“就是那位响应咱们的白蛇?他的武功不弱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好我提前认输,不然此刻你也得到医院探望我了。”
符游风后怕地捂住肿起的脸颊说:“怪不得当时我都认输了,那厮还追着我打。一定是因为我和你们走得太近了,你们连累了我。”
“你一定是瞄上人钱包了!”小乙说。
“胡说!他哪有钱包,兜里连个钢镚都没有。一身行头还没他老婆的挎包值钱你们看我干嘛?我们全家都是鉴宝行家,不行吗?”
小乙不屑搭理他,问:“不过,为什么我的对手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凶残?”
夏千蝶手一摊,示意自己不知道:“特人科名义上要对武盟大会进行介入,所以”看向小乙,话都在眼里。确实,小乙清楚其中的原因。但他总觉得,夏千蝶更清楚深层的隐情。
“还真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小乙顿了顿说,“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夏千蝶一愣,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知道的,那天在案发现场”
“姜先生当时只说了要上山。”小乙抢过话,接着补充了一句,“老师告诉我了许多事,包括特人科的目的和隐士的理由。你总不会躲在厕所里偷听我们说话吧?你一定很讨厌那个味道。”
夏千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怀疑我?”
没错,小乙有些怀疑她。可是,怀疑论点站不住脚。
“所以,你以为我知道的理由是……我上过山,可能接触了某些人?可是,我从未告诉你我上过山。”
笑容还僵在脸上,夏千蝶却像是不知道自己在笑,又勉强笑了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小乙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修行者带来的压迫感,或许是觉得周围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瞒着自己,所以不由得觉得不爽。可自己根本没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僵,更想不到自己会说出之后的那句话。
“信息真可怕,让我感到在你面前会没有秘密。”
夏千蝶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倏尔摇头苦笑:“抱歉,让你感到不快。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今天就会离开九重山。”
“为什么?这么早……”小乙完全意想不到夏千蝶要走,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出的话气跑了他,想收回刚才的话却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