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娜迦大军,犹如一条奔腾的漆黑河流。排在最前方的娜迦王,就如同河流掀起的巨浪,行将吞噬它们所遇到的任何东西。
卢松年眺望着,慨然道:“蛟,娜迦王已经进化成蛟了。天呐,它得摄入多少食物,才能长得这么巨大!”
姜白芷说:“武侠世界毕竟是虚拟世界,不见得会遵守能量守恒。”
卢松年用大小眼乜斜着姜白芷说:“轮到你说话了吗?士兵!”姜白芷耸了耸肩。
陈慧娟只看了娜迦大军一眼,就感到头皮发麻,背对着娜迦们蜷成一团,说:“那个叫骆什么的,真的只身前往了娜迦巢穴。我光看到它们就不能动弹了。”
白云裳面色凝重,对卢松年说:“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和骆芥尘合作。”
“少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我们都是一段数据代码,请收起无所谓的感性思考吧。作为计划的一环,我们要选择最优的策略,而非最符合情感的策略。感情,对人类的进步毫无益处。最伟大的发明,往往伴随着战争出现。”
“卢叔叔”
“大鹏飞回来了。”贾衮望着飞到娜迦王面前的二鹏说,“还有养蜂人。”
“啧啧,碍事的家伙还是来了。”卢松年看向姜白芷,“现在你只是士兵,是兵器。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拯救他的儿子。即使杀了他,他也应该感到开心。”
对于卢松年所谓的纯粹理性,姜白芷感到厌烦:“不必说了,我会阻止他。”
白云裳替卢松年解释:“卢叔叔独自生活了八年,变得有些偏激。以前的他是非常温柔的。”
“不,不!少爷,我只是在精神上升华了,和人工智能的思考方式同步了。”
白云裳叹了口气,或许除了“少爷”,卢松年已经同原来的世界再无瓜葛了。十年了,白星寒为了寻觅贪狼丹,独自奔赴险地;万寿为了渗透进拔剑山庄,改名铁锤头,装疯卖傻;沈柏青呢,明明热爱着鹏程寨的人,却为了十年没有联系的白家而利用了他们。白云裳可以确信他选择狐面的原因,是让自己能够心安地欺骗寨民。而卢松年的热情和求知欲没有变,可是他的世界观已经产生了颠覆的改变。谁都不能否认,这和他这些年远离人烟的独处有关。
即便如此,他们还愿意记得白云裳这位“少爷”,他除了感动,又能做什么?
白云裳弯弓搭箭,长弓被拉得如同满月,瞄准飞来的二鹏。箭矢离弦,如蛇行的毒蛇,射向二鹏的脖颈。二鹏眼里只有假王高耸的如犀牛角般的邪恶肉瘤,没有留意到细小的箭矢。
“小心!”养蜂人喊道,但说话时,箭头已经没入二鹏的羽毛中,发出沉闷的砰的声音。
按理说,箭矢对二鹏的伤害,不比牙签戳中手指大。但箭矢恰巧钉进了锁骨关节,二鹏身子一歪,斜着扎向了地面。离地十米时,它才振翅悬停在了半空。
地上的成年娜迦们纷纷直立起身体,咬向二鹏。养蜂人眸子一缩:“你先走!”撒开鹏爪,一剑刺破了逼近的娜迦的肉瘤。顿时黑雾弥漫,娜迦们见二鹏高高飞起,就全都扑向了养蜂人。
身为百级强者,养蜂人展现出了摧枯拉朽的实力。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仿佛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寒光如银河泻地,落在哪里就爆开一团黑雾。转眼间,围上来的成年娜迦都成了剑下亡魂。然而,更多的娜迦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