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李子轩深吸口气,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虚空中炸响。
很难想象,一向欢快而悠扬的笛音居然也能唱响这种喑哑而沉重的曲子,就像是一辆老迈的破车被拖车拖拽着,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颠簸不堪。
罪梦幻歌从来都不是一首没有灵魂的曲子,每当它奏响的那一刻,其吹奏者必然已经为它奠定了感情基调。
毫无疑问,对李子轩而言,这首曲子中孕育着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呜呜呜呜~"
低沉的调子挤过有些老旧开裂的窗棂,似乎蹭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又似乎有钝刀划过砧板,带起一阵阵让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
肖博峰是一个业余的音乐爱好者,本来他正倾听着那带着灵性的笛音,却冷不防发现,一切都变了!
似乎在一瞬之间,他就已经来到了一个空旷而黑暗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倾覆,将他压垮在天穹之下。
就连闷热的风都发出低低啜泣,每一个音阶里都浸透了死亡与失去的味道。
肖博峰勉强镇定心神。他也是个资深的爱好者,其实对穿越之类的东西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
他低头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才愕然发现,自己正静静地站在一个小山坡上。
荒草萋萋的山坡上,大片大片的墓碑随意插在那里,每一座坟茔上都开满了血红色的花。
所有墓碑外围,一大片枝叶凋零的柞树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里,夜色下半边黑色的树枝挤挤挨挨,好像魔鬼深处的爪牙。
山坡更远处有浓雾笼罩,其中似乎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令人望而却步。
肖博峰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墓碑,生怕大地突然动摇,然后从里面钻出十个八个烂得差不多的哥们,把自己撕成碎片。
等了好久,肖博峰预想中的一切都没发生。他有些纳闷地挠挠头,心里却渐渐焦躁起来。
孤寂和死亡如同两块遮天幕布,慢慢包裹向他,几乎就要把他逼疯!
隐隐约约间,还有诡异的笛声在这个世界中不断回响。
"啊!!!!这里有人吗?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出来啊!"肖博峰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就要把他完全吞噬。
他甚至都失去了基本的警惕,精神已经趋于崩溃的边缘,开始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放生嘶吼。
可惜,回答他的依旧是死寂的空间,而风中隐隐传来的笛声就好像背景音乐,被肖博峰直接忽略了。
肖博峰不安地走动起来,他偷眼看了眼那些或是腐朽殆尽的木质墓碑,或是缺胳膊断腿的石质墓碑。
只见那些墓碑上都隐隐刻着一个名字≈dash;≈dash;肖博峰!
"难道,我已经死了?"肖博峰用颤抖的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热乎乎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和周围的荒芜残败有着天壤之别。
"你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来吧,回归你永恒的归宿吧!"就在他想收手的时候,一股吸引力突然从墓碑上传出,肖博峰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奔着那个墓碑飘飞而去。
"啊啊啊啊,不要!"伴随着一声惨叫,整个世界都好像被投入了搅拌机里一样,不断拉长,再拉长,最后打着卷儿成为了一副画。
这一切和挪威画家爱德华≈iddot;蒙克的油画"呐喊"简直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