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却摇头,愧疚道,“奴婢们不敢居功,之前小姐让我使人盯着洪松吟,是奴婢疏忽了,还是让这女人有机可乘。”
“既然我已经平安无事,就不必再提从前,洪松吟今日所为,终有日我会还给她。”微月淡淡道,“你想个办法,约五少奶奶出来与我见一面。”
“是,小姐。”吉祥应喏。
没多久,如玉手捧托盘,给微月送药来了。
微月皱眉,嫌恶地看着那碗药汁,“我这不是刚喝了一碗吗?怎么又喝?”
如玉见到吉祥和荔珠,脸上泛开笑意,“刚刚那碗是让您脸上消肿的,这是安胎的。”
微月猛地抬头瞪了过去,吉祥和荔珠也瞠大眼,既喜又悲地看着她,“如玉,你说什么?小姐有身孕了?”
如玉咦了一声,“贝勒爷没有跟小姐说吗?”
吉祥目光复杂看着微月,小姐竟然有身孕了……这到底是不是好事?若小姐还是方家的少奶奶,那肯定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可小姐被休了啊。
微月挑了挑眉,伸手捂住小腹,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这里面竟然有棵小豆芽了。
“少奶奶,要怎么办?如果夫人知道您有身孕了,一定不会替十一少休了您的,要不,我们去跟夫人说?”荔珠急声道。
微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如果方十一知道自己怀孕了,应该很高兴的吧,至于方邱氏会不会高兴,这就不得而知了,她含笑道,“难道凭着方邱氏一张休书,我和方十一就不再是夫妻?除非方十一亲手写的休书,或者说不要我了,我才会和他一刀两断!”
三个丫头都松了口气,只要小姐愿意去争取,十一少一定不会休了她的。
微月喝了安胎药,才问向吉祥,“这几天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小姐被抓到牢里之后,那个富德带着人要去封了双门底上街还有……白云大酒店,后来是贝勒爷出来阻止,他才没封了白云大酒店。”吉祥道。
微月眼底浮起愠色,“白云大酒店是我舅父的产业,我也不过是参股,他富德凭什么去查封?”
“贝勒爷也是这样反驳他的,后来还有张大人出来为您说话,可白云大酒店是没事了,双门底上街的大宅却被封了。”吉祥握紧了拳头,幸好没有人知道隆福行也是小姐的,不然肯定也要遭殃。
去他妈的富德!“如今我已经洗脱是天主教的罪名,他还凭什么封我的屋子?走,去官府!”
如玉急忙拉住微月的手,“小姐,您才喝了安胎药,还是休息两天吧,您脸上的伤如今也……贝勒爷让束河大人去官府替您讨回宅子了。”
这不是让她又欠谷杭一个情吗?
可是现在不依靠谷杭的身份,她又怎么拿回自己的东西?
不管在哪个年代,做人做事凭的都是三分实力,七分关系,任她再有理,到了权贵面前,也不过是卑微的小老百姓,人家欺她,辱她,也不过看心情。
微月冷静了下来,深思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能让一时愤怒,影响了自己的思维,她后面还有一场仗要打,还要等方十一回来,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伤,然后才找洪松吟算账。
她不会清高地拒绝谷杭的出手相助,他帮自己讨回宅子,比自己去争论要有效多了。
“如玉,去跟贝勒爷说一声,除了双门底的宅子,还有五千两!”在牢里被搜去的五千两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如玉笑着应是。
微月在谷杭的庄子里休养了三天,因为有谷杭送给她的宫廷秘制的薄荷膏,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
这三天,她都会陪着绯烟在屋子里说话,绯烟虽然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却一直不敢走出屋里见人,头发也不肯挽起,披散着遮住脸上的刺字。
汤马逊心疼她,这几天都在研究如何用药物洗去绯烟脸上的字。
微月只恨自己不了解刺青,不然就可以提供点意见。
到了第四天,汤马逊突然决定要带绯烟离开广州,却没有决定要去哪里落脚,只说去到哪里是绯烟喜欢的,他们就会停在哪里。
微月和谷杭并没有挽留他们,离开广州也许对他们更好,免得触景伤情。
绯烟临走前将越秀山的庄子留给了微月,微月不愿白受她的赠送,便将自己如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她,就是谷杭为她讨回来的五千两。
将银票都给了绯烟之后,微月几乎是身无分文了。
脸上的红肿全消之后,微月才告辞谷杭,搬进了双门底上街。
一切安妥之后,她便打算去跟三舅父请罪,她差点连累了他们,连累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白云大酒店。
只是没有想过,尚未走进三舅父的宅门,她就被三舅母白林氏以一万五千两银票打发了出来,听她所言,就是要将微月在白云大酒店的股份退出来,这几个月已经给了微月不少分红,如今再还她一万五千两,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让微月不要再拖衰他们。
微月有些无语,这算是三舅母要跟自己撇清关系吗?
倒也没觉得伤心,只是有些感叹世态凉薄,白云大酒店开始营利之后,三舅母一直就对她颇有意见,暗中撺掇三舅父将她退股,如今有这么好的借口,怎么不会趁机而上?
从东门回到双门底上街,章嘉却给她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