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低声道,“我阿玛身子不爽利,我怎能出远门呢。”
还有两三年,和珅就会入宫当差,然后得到乾隆重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随自己去广州呢。
“那你要经常给我写信,我是教不了你洋文了。”微月笑道。
“我听说广州那边有好多洋玩意儿。”和珅笑嘻嘻地道。
微月敲了一下他的头,“就知道玩儿。”
和珅摸了摸头,很委屈的样子,瑞官笑得更欢快了。
“奶奶,以后瑞官叫我什么好呢?”和珅伸出自己手指让瑞官抓着玩。
“当然是叫你哥哥,你是我学生呢。”微月笑着问。
和珅笑呵呵地点头,和瑞官玩了一会儿,才对微月道,“奶奶,你放心吧,贝勒爷会为你出这口气的。”
“嗯,我知道。”微月淡淡一笑。
第二天是瑞官的满月酒。
因为不是在广州,亲戚本来就少,所以也只是一家人开席,另给丫环们也备了一桌,其他的都在厨房里开席庆贺。
谷杭也来了,给瑞官送了一块上等的玉佩作见面礼,翁岩则是送了瑞官一块有八两重的纯赤金打造的长命锁,几个丫环也凑了份子,给瑞官送了封利是钱。
因为方十一不在,只好由翁岩代替着接待了谷杭。
“……十一少来信了,给瑞官起了大名没?”白馥书抱着生得粉雕玉琢的瑞官,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还没呢,让回了广州再想名字。”微月含笑道。
“你可将早产的原因与他说了?”白馥书问道。
“只说是受了惊吓,书信说不明白,还是回了广州再说。”见瑞官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微月叭了一声,逗得他咯咯笑了起来。
“那你想什么时候动身?”白馥书问。
“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再迟一些,遇上酷暑,在路上奔波也不好。”微月叹道,京城她是不愿意久留,多少有些逃避的意思。
白馥书既舍不得女儿,又舍不得外孙,可是若是跟女儿回广州,也不知翁岩会怎么想。
“那广州那边的事情就解决了?那个方邱氏呢?”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回了方家吧。
“我暂且不回方家,就在双门底上街那边住着,十一少也是这个意思。”微月道,方十一是担心事情尚未查清楚就让她回家恐怕有危险,所以认为还是先住在双门底上街。
白馥书因不知内情,听到这时方十一的意思,马上就怒了,“他的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让你带着孩子在外头?这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
“娘,我也不在乎这个名声。”名声哪有安全重要?再说了,现在她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儿子的安危要照顾。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十一少这不尊重你。”白馥书道。
“娘,您放心,我自有主张,他不会眼睁睁看我受委屈的。”微月安抚白馥书道。
“不行,我跟你回广州去!”白馥书把孩子抱给奶子,就要往前院去。
微月急忙拉住她,“娘,那您京城这边的生意就不顾了?”
“有白总管帮我看着,我没啥好担心的。”白馥书说完,就往前院走去,想找翁岩商量商量,如果他愿意陪自己去广州是最好,若是不愿意,就暂且分开两地了。
只是翁岩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自然是妇唱夫随,他也是舍不得瑞官这个小外孙。
隔了一天,谷杭得知微月要回广州,立刻就来找她了。
“……你要回广州了?十一少找到要杀害你的凶手了吗?”谷杭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感情,声音淡然地问着。
“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会有所防备的。”微月浅笑道。
谷杭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是已经平安无事了吗?怎么说,我都还欠你一个救命恩情。”微月道。
谷杭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灼亮炙热地看着微月,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帮她……不是为了什么恩情。
但想到她早已经心有所属,谷杭眼底的灼热就如花火一样,只剩下暗淡的灰烬,“方少奶奶,希望你一路顺风。”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