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承被方十一打倒在地上,嘴角沁出血丝,他猛地瞪向方十一,目光凶狠怨恨。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方十一挺直了身子,低眸看着他。
方亦承爬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瞪着方十一,“我错在哪里?我就是再错,也没有你连累得大家不能传宗接代的错!”
“老四,你说什么!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十一的错!”方亦儒斥道。
“不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娶了潘微华,我们会有今日下场,你们装什么兄弟情深,你们真以为他是我们兄弟?”方亦承大声道。
方亦浔立刻就道,“四哥,你喝醉了!”
方十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在方亦浔脸上闪过。
“我清醒得很!”方亦承叫道,“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你还有脸当方家的子孙吗?”
“四哥,十一之所以和那个女人不和,也是为了家里好,你是不是喝酒喝得连理智都没了?”方亦茗忍不住也出声了。
方亦承大口喘着气,“是,就因为他是十一少,是全广州都赞不绝口的十一少,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就连他害得我们断子绝孙,你们也不敢抱怨,他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
“四哥,不要再说了。”方亦浔急忙捂住方亦承的嘴。
“你怨我恨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拿同和行来出气,同和行是方家的根基,是祖父一手创立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同和行!”从小他就被父亲教育,同和行是祖父一手创立,从本来只是走商到发展有了商铺,所付出的不仅是心血,还有方家的一种坚持。
方亦承推开方亦浔,指着方十一,“是,只有你为方家着想,只有你是父亲的儿子,我们算个什么东西?”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方十一终于失望。
“我没错!”方亦承嘴硬地回答。
“你一错不该拿同和行的生意来报复我,毁了同和行等于毁了方家,二错不该出事之后离开广州,没有担待一味逃避,还死不认错,三错你既然为海王星号保商,就应该告诉同和行其他伙计,否则今日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那两条人命等于是你间接害死!”方十一的声音掷地有声,眉目之间尽是肃冷之态。
方亦承听着方十一数出他的三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听完之后,大吼了一声,就想冲上来和方十一厮打。
“四哥,住手!”方亦浔拦住他的腰阻止他。
“放开他!”方十一对方亦浔道。
方亦浔为难看着方十一,“十一,算了吧。”
“滚开!”方亦承挣脱了方亦浔的手,挥手一拳往方十一脸上去。
方十一单手扣住他的手,用力地往前一带,脚尖踢向他的膝盖关节,方亦承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方亦承怒吼一声,挣扎地站起来。
“今晚你去祠堂跪着,直到你想通自己为什么做错了为止!”方十一忍不住以家主的身份命令。
方亦承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方亦霁,你算什么东西,你根本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根本不是我们方家的人,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凭什么在我们方家呼呼喝喝?”
“老四,你在胡说什么?”方亦儒一巴掌打了下来,“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对十一说出这样的话!”
方十一没有看向方亦浔内疚的眼神,只是漠然地看着方亦承。
“我没说错,你们自己问他,他是不是母亲的儿子!”方亦承指着方十一叫道。
“十一,我只是……无心说出来的。”方亦浔急忙地解释,十一跟他说过自己也许不是父亲的儿子,所以才想将当家的位置让给他。
可是,很多时候他看着十一都会想起父亲来,他们两个人不仅长得很像,甚至连一举一动也很相似,十一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儿子?他很疑惑,是不是十一故意想让出位置找的借口?
今日去劝四哥的时候,他见四哥一直不肯回来也不肯原谅十一,情急之下才说出这个疑惑的。
方十一如松一般挺直站在中央,目光坦然地和方亦承对视,“不管我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你错就是错了,自己好好反省!”
“凭什么你说我错了,啊!”方亦承叫道。
突然,书房的门被用力推开,路姨娘和骆姨娘搀着方邱氏出现在外面,推门的是站在她们前头的莲姑。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方邱氏带着包头,脸色有些发黄,一边的嘴角有些歪,双手好像也有些颤抖。
方十一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还是行礼请安,“母亲。”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方邱氏的声音有些变调地叫道,然后对着方亦儒几人,“我有话对你们说。”
“母亲。”方亦浔主动去搀扶她的手。
方邱氏在书案后的太师椅坐了下来,目光依旧凌厉地扫过几个儿子,最后停在方十一身上,“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搬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