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方树荣今天去酒楼和友人喝酒吃饭,讨论起一些见解的时候难免有意见分歧的,许是喝了酒,理智上有些控制不住,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平常这些人会顾忌着方树荣是知县大人的公子不太敢得罪,只是今晚却有些不同,那死者喝酒胆大,处处针对着方树荣。
方树荣气不过,便骂那人不知好歹,说的话不免有些难听,谁知那死者听了一激动突然就倒地了,跟着就没了。
“……照这么看来,这人的死也跟二爷没多大关系,二爷可没动手啊。”章嘉道。
“怕是这位死者身体就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方十一沉吟着,正常人来说,就算喝了酒吵上几句话也没什么大碍,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气儿了?
其实方树荣本来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最不应该的就是那死者倒在地上之后,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让大家别去抬那人起来,让他去装死……
这句话就落理了,让人听了,还要认为是方树荣站着父亲在外面横行霸道。
死者叫刘大有,家里生计比较艰难,就住在南门,方十一他们从东门过去还不需要半个时辰,刘家已经在门外挂上白灯笼了。
听到方十一是知县府的大爷,刘大有的妻子立刻哭着扑了上来,叫着要以命换命,她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幼儿,最大的也就十岁,是个瘦小的小女孩,再小一点的是两个男孩,一个有七八岁,一个有五六岁。
方十一退后几步,宝信挡住刘娘子。
“这位娘子,我们爷是来问问有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不是来恐吓你们的,有话好好说。”宝信劝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丈夫都叫你们给害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别以为我们会善罢甘休,我丈夫的命一定要你们还。”刘娘子哭得双眼浮肿,只恨不得也随了丈夫去了,想到家中还有幼儿,又觉得舍不得。
方十一将刘家环视了一眼,空气中有苦涩的药味,他看向墙角处一些药渣,心中亮堂起来。
“刘娘子,你若是去仔细打听了,就该知道你丈夫并非方家的二爷害死的,而是自己突然就倒了在地上……”章嘉开口说道,只是尚未说完,就被刘娘子尖声打断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难道不是你们使了什么诡计,你们自然是说你们的话,明日我就告上衙门,若是知县大人偏私,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干休的。”刘娘子嘶声道。
方十一低声道,“我们不是来威胁你,只是想来略尽绵薄之力,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总不能让刘公子一处安身之地都没有,我们方家也不是想逃避责任,是我们错的,我们会认,但刘公子是不是被害死的,还有待查个明白清楚,我自己的弟弟难道还不了解,他断不会有害人之心,刘娘子,你还有三个幼儿,别轻易说死不死的,免得孩子们伤心。”
刘娘子一怔,呆呆地看着方十一递到眼前的两锭银子。
宝信得了主子的眼色,便将拿过银子塞到那小女孩手中,“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到方家说一声,你想上衙门告状就上衙门告状,我们也不会拦着,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二爷有没害人大家眼睛都看着,今日我们过来,也是我们二爷交代了,毕竟大家一场交往。”
刘娘子低头抹泪,敌意没那么明显了。
方十一和章嘉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只好打道回府。
“……刘家难道就只剩下这孤儿寡母了?咱们两个大男人来了反而不好说话。”章嘉叹道。
“不是没有,只怕是不愿意替刘大有出面。”他也以为会有能做主的爷们出来说话,没想到只有刘娘子和三个幼儿。
这倒是有些不好由他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