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要不我给先生打电话,让他回来带你去趟医院,这么熬怎么行。”
阮绵摆手,借着张妈的力起身:“不用找他,我自已是医生,这点小问题能解决,你帮我去楼下仓库拿点滴瓶上来。”
阮绵又跟她详细说了几种药,需要哪些工具。
这种小场面,她自已能应付过来。
凌晨三点钟,张妈陪着阮绵在家挂吊瓶。
彼此就像是这个屋子里,相依为命的唯一依靠。
输液到五点的时候,阮绵明显感觉到有些困意,身体那股沉重累赘感,也有所减轻,头起码没先前那般疼。
烧也跟着退下去了。
只是嗓子还哑得说不出话。
张妈去楼下给她备了碗冰糖雪梨枇杷汤,阮绵喝完,借着那阵困劲睡了一个好觉。
中途醒来,是被阮文斌电话炸醒的。
她头昏昏沉沉。
手捏着手机,撑着胳膊肘爬起来,爬到一半。
听到阮文斌在那边扯着嗓门骂骂咧咧:“阮绵,你跟陆家说了什么?今天陆显亲自来家里,说他这辈子不会娶渺渺。”
“你是多狠的心,见不得你慧姨好就算了,你连阮渺的婚姻大事都要这么做,良心被狗吃了你?”
阮文斌劈头盖脸一阵说教。
阮绵一只腿耷在床边。
她强撑着床架爬起来。
听得她心底冷笑:“良心?要说没良心,我还真比不上您。”
“阮绵!”
她深吸口气,把已经晕染到眼眶的雾气,逼退回去,冷声说:“别跟我这么大吼大叫,当初你怎么对我妈的?还记得吧?”
“别跟我提你那个自视清高的妈。”
隔着手机,阮绵都知道,阮文斌肯定龇牙咧嘴了。
她把口吻放得尽量轻淡:“话我也跟你说个明白,想要让阮渺嫁给陆显,是你们的事,别拉上我,也别给我树敌。”
阮绵冷笑:“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
阮文斌在那边骂。
阮绵直接挂掉连线,她几乎没思考。
手机“嘭”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屏幕摔得粉碎,全都是蜘蛛网般的裂纹。
头还沉得难受,她双眼眯起,闭合了几秒,再度睁开。
眼角一片潮湿泪水。
阮绵吸了吸鼻子,将鼻腔跟喉咙的酸涩退回去,深吸气再长长吐口气:“都是一家子什么人,真他吗当人傻的?”
“嗡嗡嗡……”
砸坏的手机,在地板上嗡嗡作响。
隐约能透过没彻底坏死的位置,查看到一个徐字。
阮绵弯了下腰,想去捡,刚作势伸手,头晕得不行。
她赶忙回退坐到沙发上去:“张妈,你上来一趟。”
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张妈急匆匆赶上楼,胸前的围裙都还没卸下。
“能不能借用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医院那边有人找我,我手机摔坏了。”
“行。”
张妈掏出给她,转而去捡起她那部摔坏的,阮绵翻开电脑记录,找到徐景川的号码,拨打过去,等了好一会那边才接听。
“徐医生,是我阮绵。”
徐景川语气急促:“阮医生,付迎心脏病复发,你现在有空来一趟医院吗?”
“通知陆淮南了吗?”
“陆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