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鞋磨得后脚跟生疼,像是起了一层血泡。
每加快一步,阮绵都觉得嫩肉被擦着的疼。
坐在石墩子上,她抓起手机打算给姜轻慈打电话,让她来接,总比这么走下去强。
阮绵是真的又累又冷,除了胸口位置,浑身都被冷风吹得冰凉。
燕州的冬天最为毒辣。
她有些后悔,愤然离席时,为何不把沙发那件大衣顺手带上。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姜轻慈的电话打不通。
阮绵在燕州,能想到的人并不多,她撑起身准备继续往外走,迎面驶来一辆车,对方打着大灯,照得整个路边清晰无比。
同时也分外刺眼。
她抬手捂住眼睛,让到一旁路边去。
车却在冥冥之中,停靠了过来。
阮绵以为是自已站得不够靠边,她挤着脚再往里走了点,这条路属实是窄。
“靓女,又见面了。”
车灯暗下一些的时候,她登即就看清了江岸那张脸,男人嘴角往上稍勾着,露出七分漫不经心,三分玩味。
“江先生。”
阮绵心里万马奔腾。
怎么会在这遇上江岸?
江岸也不瞎,看得出她是个什么情况处境,短短几秒的沉默打量,他微笑着咧开嘴:“要不要上车,我送你出去。”
人在遇到困处时,求生欲比想象中的要强烈。
阮绵没多犹豫。
上车时,她几乎都没联想到江岸跟陆淮南之间的联系。
“谢谢。”
调转车头,江岸把车行驶出去,脸上笑意逐渐敛走几分,问她:“靓女,你叫什么名字?”
江岸只是不知道她是陆淮南的老婆,但并不是不知道陆淮南老婆叫阮绵。
快速捋清这个思绪后。
阮绵声气如常的出声,道:“阮清。”
也没有别的缘故,她只是这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顺口就说了。
“姓阮啊?”
“嗯。”
在燕州,阮姓并不少,可江岸是聪明人,阮绵眼角余光能意识到,江岸正撇着脸在看她:“阮小姐,你是哪里人?”
这会儿,盘查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燕州人。”
闻声后,江岸淡定的把头转过去,他嗓音有些低哑:“你知道陆淮南老婆也姓阮吗?”
阮绵心底咯噔一下,手指放在腿边偷偷攥了攥。
她无比从容:“是吗?我不知道。”
“不过她是海港人,你是燕州人。”
江岸的话,听似说得很随意,实则他心机深沉,一直有意无意的在打量阮绵脸部神色。
她佯装得特别无意,阮绵看向他,说:“江先生大可不必这么撬我的话,我若真是那位陆太太,也不可能上你的车。”
果不其然,江岸笑着点点头,眼底的深虑往下降。
车可要比人的脚走,来得快得多。
也就不到七八分钟的事,眼前豁然开朗,入目是一大片居民楼。
江岸把车停靠到路边:“阮小姐,真的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