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南声音很沉很重,顺着空气压过来。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陆淮南冷沉的嗓音,再次响彻车厢:“阮绵,你不会觉得在记者会上,我说了几句爱你,你就真以为我爱你了吧!”
说这话,他自已都觉得多少有些违心。
昨晚上陆淮南想了一夜,琢磨他跟阮绵的关系。
对她是何种情愫。
桌上的烟抽掉一根又一根,早上起来时,嗓子眼干巴发苦得直吐。
阮绵不作声。
他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她问:“想要多少钱就直说。”
阮绵自问不就是等这句吗?
可真正当陆淮南说出来,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痛快。
她很想努力的去维持住淡定,以及那份不可丢失的高傲,甚至是对他这副模样的不屑一顾,然而事实是,她没做到。
阮绵心突突跳,眼皮发沉。
眼眶也跟着发热起来,这些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陆淮南没动她,也没碰触她。
只是口吻放得很低,很轻懒的说:“五百万够不够?”
阮绵没开口,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陆淮南用那种深沉的目光打量她:“你奶奶国外的医疗费,一年一百万,加上你自已生活用度,足够你出国进修那三年的钱了。”
说完,他继而补充:“至于你们往后的日子,我应该是没那个权利去顾及的吧?”
男人的眼神如一把利刃。
势要刺穿她的脸皮,将她脸上那层淡定的面具剥离开。
阮绵不想装了。
她索性开口:“三年五百万,够了。”
陆淮南不紧不慢,收起视线。
一道嘲讽气息强烈的冷哼声,打他鼻息溢出:“做人要知足点,别让人生厌。”
陆淮南以为阮绵多少会说两句刺他的话。
意料之外的是,她波澜不惊,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道:“我很知足。”
这让他有种努力攥拳,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芳华苑那边的赔款,下个月就能到位。”
陆淮南语气多冷,她就比他更冷:“好。”
阮绵麻木着一张漂亮脸,说:“明天我要回趟海港。”
“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拜过年,我跟你一块过去。”
唾沫哽在喉咙口,她吞咽不下,陆淮南向来不爱跟阮家打交道,往年提都没提过要去阮家。
比起好笑,阮绵更多的是不自然。
陆淮南跟她去的话,她就没法再跑一趟洛溪找舅舅舅妈。
见她迟迟未出声,陆淮安口吻淡淡,睨住她的脸:“不方便一块去?”
阮绵终于将那口口水吞下去,声音不辨喜怒:“往年你都没去过家里,今年突然要去,倒也不是不方便,我怕家里人招待不好你。”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很难招待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一块过去。”
手背覆盖上一道温热,陆淮南的手牵住她的。
他手掌宽厚,重重盖在她手背,几乎将她整个手掩埋住。
阮绵本能缩动下,她是想挣开。
他不让,强行牵制住,深沉的眸光令人难以揣摩,深不可测:“都要离婚了,连个手都不让牵?阮绵,你还真是只有求我办事的时候听话。”
她没再动,更是反手握住他的。
陆淮南五指修长,他张开反扣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