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一路是走过来的。
阮绵眼球微动,她脚下尽量放松,强迫自已别绷得那么紧。
目光落在陆淮南那一截压着她胳膊的手上。
笔直深黑色的西装袖管,上边沾了些许风霜未退。
她口吻缓和下来:“你在那等了我多久?”
“两个小时。”
陆淮南真想问她一句:够不够久。
阮绵浑身的倔气收敛起,她主动跟上他的步伐:“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次?”
“怎么个谈法?”
“坦白局,有什么说什么。”
话音落下,她抬起脸去看陆淮南。
男人比她脸色更冷,几乎纠察不出半点情绪,波澜不惊,不辨喜怒,山水不显。
“阮绵,你憋了很久了吧?”
“难道不是你有话说吗?”
不然他跑来,搞出这些事,是为什么?
阮绵眼不瞎,心不盲,人也不傻,她只是猜不到陆淮南心里在想什么,又或者说准备做什么。
不管如何,她都努力暗示自已冷静:“陆淮南,那我直说了,我觉得你最近行为举止,连说话都很异常,是为什么?”
面对阮绵的质问,陆淮南不为所动。
无谓不屑的一笑:“都说女人爱想多,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那你告诉我啊!”
阮绵直勾勾睨住他黑沉邃眸,不容得他躲闪。
可陆淮南的眼睛里,根本没给她任何捕捉的机会。
“是不是觉得我心情好点,对你好点就是怪,阮绵,你是平时没得到过阳光吗?给你点好脸色就这么灿烂?”
他这话说得有多狠呢!
阮绵喉咙窒住,慢了好几拍才回归如常。
眼睛里的雾气打湿了眼眶,她压下眼睫:“我也忍你很久了。”
阮绵哧笑一声:“你别去见我舅舅舅妈,我不想你去了打扰他们原本安静的生活。”
舅舅舅妈这辈子过得佛系。
也没接触过多有权有势的人。
一家三口,日子不算大富大贵,也是幸福美满。
“好,我可以不去。”陆淮南仔细端详她:“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来这?”
“你这么想知道吗?”
“也不是很想知道你的事,你了解我的,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欺骗隐瞒。”
阮绵闭了闭眼,心平气和:“我来洛溪,是为了查我母亲当年的事情。”
陆淮南心脏不着痕迹的猛跳几下。
他没想过,她来这是为了查明当年唐望清的事。
有一丝的心疼从他眼中一闪而逝,快得无人能捕捉到。
陆淮南烦躁这种莫名情绪。
他对阮绵哪来的心疼?
僵硬的喉咙,滚烫的眼睛,翻腾不止的心脏,阮绵觉得自已要被那股情绪,激荡得破防崩溃:“陆淮南,我妈她是被人害死的。”
女人站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有种冲动,想抱她入怀。
此刻的她,身姿显得那般单薄无助。
陆淮南深吸口气,刚抬起的胳膊,在看到阮绵抬眸看他时,定然立在那,再没了动静。
眼皮一掀,眼里一半是冲动。
一半是试探跟压抑:“阮绵,你就没想过找我帮忙吗?”
她以为他失心疯,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