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的反而是胃里的酸水。
怕江岸察觉到什么。
别扭情绪在脸上瞬间闪过,半秒及收,她没心没肺的勾嘴角:“是吗?这点钱于他而言,不过冰上一角,江少还真是大惊小怪了。”
吞咽下嘴里的食物。
阮绵搁置碗筷,扬起脸,毫无表情:“比这更豪气的,我都见过。”
刚结婚那年,陆淮南为了逢场作戏。
给刚出道不久便红极一时的许睁睁一条限量版宝石项链。
她当时心里半点儿波动都没有,甚至觉得好笑。
一个商界巨头,需要讨好个戏子。
江岸脸部的笑意没下去,一直维持原样。
好半晌,他才撇开视线,拿起手边的水杯,浅浅喝了两口。
江岸说:“蒋自北跟付迎的关系很好,情同真姐妹,但这个蒋小姐却是有点儿心机在的,自已没法服侍陆淮南,想着让妹妹照顾他。”
“临死前还让人托话给陆淮南,叫他一定照顾好付迎。”
阮绵不傻,也不可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准确来说,付迎是蒋自北亲自推给陆淮南的。
一口不知何味的唾沫,吞咽下去。
江岸俯身靠着餐桌,他目光直勾勾盯住阮绵。
嘴里一字一顿:“你想得没错,陆淮南本来是打算给付迎安排个合适的身份,然后娶她进门,结果被你横插一脚。”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嘲笑:“也不算是你横插一脚吧!”
“他娶你的前三个月,得知他母亲当年的死跟江慧丽有关,且当时陆鸿文也想借着你嫁给陆显,提拔他成为陆家接班人。”
“陆老太奶很看中你的聪明漂亮,能给陆家后代好基因传承。”
“陆淮南不得不截这个胡,否则他只会沦为那对母子的阶下囚。”
阮绵一直都知道。
知道陆淮南娶她是各取所需。
是为了在陆家站稳脚跟。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间如此复杂。
她只不过是他手里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说棋子都不如,棋子起码能享受虚情假意,而陆淮南何时给过她温情?
阮绵的面上浮着维持不动的微笑,内心却早已跌落谷底。
她跟陆淮南结婚,各自赌各自的。
到头来,受伤的那个,居然是自已。
江岸抿着的唇瓣,轻轻蠕动开:“准确来说,你才是横亘在他跟付迎之间的那个小三。”
如鲠在喉,心也跟着嘭地一声,从至高点摔落而下。
阮绵感觉到很痛很痛。
眼前仿佛看到摔得七零八落的心脏,血肉模糊,分不清形状。
她好艰难才维持好表情。
与江岸四目相对,半点也不带虚的:“多谢江少提醒。”
江岸看着她,脸不算冷,也不算热:“阮绵,你要是但凡聪明点,就应该哄着陆淮南,趁这阵子他应付不暇,多捞点钱。”
阮绵脑子乱糟糟一片。
理智跟江岸的话重合。
但心还是疼得发颤。
“江少这么操心我跟他的事,是有什么预谋可图吗?还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偷他的项目文案,又或者是打听他近来商业动作?”
意识到自已的话有些过了界限。
江岸面色回归如常:“你觉得我需要这么做吗?”
“那你是为什么?”
为什么?
江岸在心底暗暗问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