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的表情格外痛苦,她侧过去的脸,眼泪在流,打湿陆淮南胳膊处的衬衣,穿透薄薄的料子,与他皮肤相贴。
她好艰难才撑起一些情绪来。
他看出她的动作。
伸手扶着她下床,结果刚走出去两步,阮绵的腿都是软的,没有半点儿力气。
陆淮南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抱起来。
阮绵双手缠住他脖颈,维持身体平衡度。
“我想再等等出去。”
“好。”
陆淮南将她重新放回去。
半小时后……
她跟姜轻慈的再见,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狗血桥段。
陆淮南也没对姜轻慈怎样。
她就很平静,很正常的坐在办公室沙发中,手里端着一杯康堇刚递给她的咖啡,喝到三分之一,如阮绵跟她的第一次见面。
姜轻慈穿了一条鲜嫩色的裙子,一双白色板鞋。
她脸上不施粉黛,除了流失的一些胶原蛋白以外,没有别的任何改变。
甚至,比起刚认识时,姜轻慈更多了几分沉稳淡定。
也许是人知道结果后,情绪都会变得比较沉。
“陆总。”
姜轻慈放下杯子起身,先跟陆淮南打了声招呼。
阮绵嫁给陆淮南这几年,许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
“康堇,你先出去。”陆淮南说。
康堇转身离开,反手把门拉上。
陆淮南单手扶着阮绵,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面目不笑时,自然形成一股逼人的威严:“姜医生,不必客气,你坐便是。”
阮绵的眼睛,仿佛两根铁钉般,定在姜轻慈脸上。
可对方却没回应她半分。
陆淮南说:“你跟姜医生聊,我先进去。”
“嗯。”
阮绵嗯声很轻,只有她跟他能听到。
至始至终,陆淮南称呼姜轻慈都只是姜医生,而不是姜小姐,见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不过了。
他不待见她也正常。
阮绵努力平息好情绪,她下嘴唇一直咬得在发抖。
这一幕,姜轻慈是看在眼里的:“绵绵,对不起,我做过的错事我都认,是我把你的事公布了出去,也是我……”
“你良心过得去吗?”
她沉声质问。
刚才全部收起的激烈心态,瞬间在这一刻炸开了。
眼泪顺势流进脖颈。
阮绵牙根崩碎,后槽牙都咬到发疼,她抹掉泪珠子:“姜轻慈,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这么恨我,啊?”
她心态跟面部表情,全然乱掉得一塌糊涂。
比起她,姜轻慈可要平静稳定得多。
几乎是面无波澜,不动声色。
好像是她看着阮绵崩溃破防,当个十足的旁观者。
姜轻慈端起咖啡,轻轻的抿掉一口,嘴里的苦涩愈发浓烈,她喉咙翻动:“绵绵,别把自已说得那么无辜。”
阮绵咬唇都要咬破了。
看着姜轻慈的那双眼,瞳孔紧缩。
姜轻慈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善解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