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掐着支烟,漫不经心的说:“你这地让的,不是存心给人家小两口添乱子嘛,刚在夜色瞧见阮绵了,哭着出去的,估计是分了。”
陆淮南那头许久都没出声。
商衡喊他:“嗨,你在干嘛呢?半天不出声。”
“在家。”
“老宅?”
“嗯。”
商衡刚张唇要说话,陆淮南解释:“我没想让地逼她,应该是叶慧琳去找过她了。”
“江岸他妈?”
陆淮南:“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商衡眉梢挑动,若有所思了瞬:“阮绵可不像是被唬大的,她能听叶慧琳几句话的摆布?”
“那就是那次的事。”他明知道就是那次车里的事,故意这么扬着调子说话。
“不是吧,这……”
连商衡都没好再往下说了:“淮南,真要断就断干净吧,你这样搞得大家都挺难堪的。”
“嗯。”
陆淮南声线应得温吞吞的,有气无力。
“我跟堇阳在这边,要不要过来?”
“不了,晚点得去盐城。”
挂断连线,陆淮南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去盐城的时间,还剩两小时,他上楼坐在跟阮绵婚内的那套房里抽烟,青烟朦胧。
眼底升起一抹抹的雾。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原版原样,没人动过。
阮绵走时,只带走了南山公馆的衣物,这边的她几乎没拿走一件。
梳妆台上摆着两个圆墩墩的瓷娃娃,是那年他去云城出差,给他带回来的。
也不知怎么,嘴里的烟抽着抽着就变了味。
陆淮南起身,找来块布把两个笑得牙不见眼的瓷娃娃蒙上。
然后,继续坐回那抽烟。
康堇上楼来叫人,瞧着陆淮南脚边全是抽干净的烟头,横七竖八的十几根:“陆总,我们差不多可以准备出发去盐城了。”
“嗯。”
陆淮南深吸一口,掐灭扔掉,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好。
深邃的眼底平淡得不起波澜,唇如刀刃抿得绯紧。
康堇跟在他身后下楼:“陆总,叶慧琳去找过阮小姐。”
“嗯。”
“阮小姐的助理小何说她让阮小姐跟江岸分的手。”
陆淮南步子很稳的下到客厅,他眼皮都没掀动一下,随口出声:“江家那边跟萌美,你都找点人时刻盯着,尤其是叶慧琳。”
叶慧琳能找到阮绵,就证明她一定会出手。
“不去见一下阮小姐吗?”
陆淮南捏着手机的手指,蓦然收缩下,神情也彻底乱了,他好难才调整好情绪,声线略显压抑:“不去了,盐城那边的会议等不了。”
康堇知道他这是找的借口,包括去盐城出差。
他想给自已下一次决心。
……
跟江岸摊牌后,阮绵在家窝了两天。
大门不出,门窗紧闭。
第二天下午,浑浑噩噩的高烧到四十度。
红着双眼睛,眼皮都快浮肿得翻过来了,阮绵撑着仅剩的力气打车去医院。
商衡来医院看望朋友,经过廊道时,撇眼功夫看见了她。
阮绵坐在角落里最后一排,头顶挂着一瓶滴到半多的盐水瓶,她双眼沉闭懒靠着椅子,单薄的身上搭了件雪白色的毯子,安静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