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南去厨房,拿川贝熬了一锅雪梨汤。
凌晨一点多,顶着一双熬成鹰的眼,给她喂梨。
他右手胳膊上一块刺目的烫伤红。
阮绵看得触目惊心:“你的手熬汤烫着的吧?”
“没事。”
“舅妈房间有烫伤膏,我去给你拿……”
她翻身便要起来,陆淮南揽住她手臂,试图拉她坐下:“别去了,这点小伤没什么,况且我也不在意,能给你做点事就算是满足了。”
“不行,这种烫伤要尽快处理,不然会留印的。”
一想到他这样的男人,手上留个烫伤印记,就觉得别扭。
阮绵边咳,边去隔壁吴静的房间取药膏。
不多时,陆淮南见他抱着个绿色的小菜篮子,从门外走进来。
外边风很大,身上又单薄,风刮得她衣角都卷起来了。
“外边冷,快进来。”
陆淮南赶忙起身,挡住门外的风,先把她拽着胳膊拎进来,迅速关好门:“都说了没事,你这病刚好,再吹风小心又反复发作。”
阮绵也没顾得上他的絮叨:“赶紧坐下,我给你擦药。”
她拿出药膏,单膝蹲在他身前。
模样乖腼又温顺。
陆淮南将手腕搁置在自已膝盖上,借着低俯的角度去扫视她。
她脸蛋红润浅粉,鼻尖翘挺,皮肤覆盖一层薄薄的细汗。
粉嫩的唇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点洁白如瓷的牙。
阮绵左边鬓角的发丝垂下来,散落到陆淮南大腿上,一小截光滑乌黑的细发,像是一根轻柔的弦丝,在他心上飘零拨弄着,痒得他心慌。
他伸手,拂了一小片在掌心,摩挲揉。
阮绵擦好药,抬眸看到他在摸自已头发。
视线就在这样寂静无声的氛围下,迎面对视,她蹲着,他坐着,一高一低。
那种感觉,像是他的眼睛要深深望入她肉里。
打了个激灵,阮绵抱起篮子起身:“药我帮你擦好了,明天早上再重新擦一次。”
“好。”
那管小小的药膏,顺着她掌心滑动下来,陆淮南接住,不轻不重的握在手里,上边还带着她没退散的体温。
陆淮南睡在客厅,阮绵又给他额外加了条毯子。
后半夜,她是彻底没了瞌睡,辗转难眠。
一墙之隔,客厅里的陆淮南亦是。
透过门,阮绵能听清外边窸窸窣窣的翻身声,紧接着,屋外哗哗大雨,连着大风翻滚而来,她本能的起身打算去拉窗户,门口突然闪进来一道黑影,动作特别快。
等人靠近了,她才闻到熟悉的味道,木质沉香。
是他。
她一瞬僵在那。
因为陆淮南比她动作快速,还没等她手伸过去,人家已经先一步走到窗户边,拉好了。
黑暗中,两人互看不清。
她听到他嗓音沉沉,几分沙哑:“快睡吧,天都要亮了。”
“轰隆……”
屋外顿时雷鸣大作,闪电劈下的刹那,阮绵看清陆淮南的脸。
他的唇瓣在动,可等电闪暗下去,没有声音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