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信命,也不信劫,是个俗人。
后来他信了。
他的命是阮绵,劫也是,他躲都躲不掉,他也变得更俗,俗到真就非她不可,非她不娶,非她不入眼了。
……
打洛溪回燕州后,接近年关。
李锦心愈发忙,忙着满世界到处跑,每去一个地方准给阮绵拖一大箱子的特产。
曲政调来燕州,偶也会约她吃顿饭。
按照老规矩,她每回都不沾酒,滴酒不沾,哪怕是逢上曲政生日那晚,她都委婉拒绝了。
两人脚步齐平的打屋里出门。
曲政喝多了,表情都涣散不开,所有的情绪堆积在那双黑眼球之中。
阮绵是真怕,怕他突然伸手拽住自已。
又或者扑通跪下去,拿出戒指求婚。
不过是她想多了,曲政没这么做,他痴痴的望向她笑了笑,说:“我来燕州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过得真的跟做梦一样,觉得真实也不真实。”
阮绵没说话,脸微微往下压着,看不清情绪波动。
曲政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
她猛地深吸口气,差点呛到。
“没关系,做朋友也行,我这个人很大度的。”
曲政把神情收敛得特别快,唯恐吓着她。
阮绵没想到,在送曲政上车时,碰到了沈叙跟乔南笙,对面是辆银色的小跑,沈叙先从副驾下来,迎面就看到了她这个方向,脸上露出怪异的笑。
很冷很冷。
沈叙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喝多酒强行让江岸公开关系,她也不知怎的,忽地想起这一茬,心生后怕。
事实证明,她怕得不是毫无道理。
只见沈叙眼梢勾起,径直往这边走。
曲政喝多,但没喝到醉死的程度,大抵也是看懂了对方咄咄逼人的敌意,他顺手把面前的阮绵拉到身后。
悄悄问她:“你认识他?”
“嗯,你先上车。”
“哟,沪城曲家的?”沈叙看看阮绵,又看看曲政:“曲一南是你哥?”
曲政不认识沈叙,可显然沈叙认识他。
他也不打虚腔:“有事吗?”
沈叙面无表情,眼底勾着的情绪是冷漠跟嚣张。
他目光越过曲政,看向他身后的阮绵,直勾勾的开口:“你知道她的事吗?陆淮南前妻,江岸的前女友,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也敢碰啊?”
这话不是吓唬,而是侮辱。
骂阮绵不知廉耻,什么人都能上赶着。
就差说她是公交车。
曲政认识她时间不长,也从未想过打探她的私事,提及江岸时,他眼皮颤了下。
一个圈子里混的人,那些事情怎会不知道?
他没想到,阮绵就是那个令江岸差点没了命的女人。
“沈先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处处刁难我?”
听到阮绵的话,沈叙是怒了:“我是跟你无冤无仇,那江岸呢?”
一口恶气顶到嗓子眼,令她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沈叙不是什么善人,他不好惹。
阮绵拽了下曲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