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的陆淮南一颗心全扑在蒋自北身上,毫不夸张的说他为情自杀过。
在短短的两秒有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挂不住了。
阮绵提声问他:“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事,就感觉有种这么多年的苦,熬到头的滋味,苦尽甘来。”
换句话说,陆淮南真痛恨自已,对阮绵的刻薄隐瞒,以及那些痛心的伤害,那种痛就像是在完好的皮肤上烙下一道印子,或许会伴随一生。
他更恨没有早点遇见她。
又或者说当年遇到的怎么不是她。
陆淮南的一颗心,被砸得乱七八糟,一片零碎。
再次让人捡起,一片片的修补粘好。
而那个人,无疑就是她阮绵。
他吸了吸鼻尖的酸涩,喉头发苦:“老婆,谢谢你。”
如果没有阮绵,又或者她是蒋自北那种女人,利用他的身份权势,只为了取得自已想要的,陆淮南不敢想象自已会跌得有多惨,碎得有多难堪。
“为什么谢我?”
“或许我说出来你不信,以前我自杀过。”
说到这的时候,他稍作停顿,两秒后:“跟她在一起的前半年,她发现我性格偏执强势,试图要跟我分开,为了挽留她,我以死相逼。”
陆淮南觉得自已愚蠢至极。
那么大的骗局,只有他一个人忠心不移。
后来阮绵也感叹。
或许每一段感情里,多多少少都是病态的。
你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外表光鲜的感情,或许背地里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
就像没有彻底腐烂病变的皮肤下,你永远不知道病情多严重。
陆淮南不羞于跟她说这些,是信任,也是愿意敞开心扉。
人只有在感觉到极度安全,才会毫无忌惮的揭开伤疤。
心疼的同时,阮绵又有些嫉妒,嫉妒他在那样好的年华里轰轰烈烈。
“那你想过,你对她的是爱吗?”
“不是。”
陆淮南否定得特别果断决绝。
他苦笑:“你肯定会觉得虚伪,实际上真正的爱不会消失,更不会转移,我对她……只不过是在最茫然颓废的时候,看到的一束光,可有时候你看到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光,而是另一片灰暗。”
当一切真相袒露在眼前,被四周的空气无尽灼烧。
烧焦烧糊。
陆淮南感觉到的,并不是心痛,或者悲伤悔恨。
竟然是解脱。
可阮绵当年的离开,硬生生差点要去他半条命。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真正的爱,往往是隔着一层雾障的,只有你剥开它,才看得到里边的人。
阮绵半垂下脸,眼睫厚厚打在眼睑上,掀动几番:“可我是真的喜欢过宋砚安。”
陆淮南不仅没恼怒吃醋,反而是温情的滑动她鼻尖,说:“所以啊,你得比喜欢他更喜欢我,把欠缺的全都补上,我才能做到不计较。”
她喉咙哽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