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幽幽的转向陆鸿文:“爸,卢卡是我跟淮南的家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谁都知道,阮绵这么说,只是想问出杀狗的人。
起码陆淮南目前还不清楚这件事。
在人跟狗面前,当然是人更值钱,但卢卡不一样。
宽敞的客厅再无声响,寂静到针落可闻,许嬷嬷依旧眼没抬的在沏茶,沏好的茶往陆老太奶那递送一杯,陆老太奶接着喝了两口不到,吩咐她退下去。
陆鸿文还想开口。
陆老太奶一个眼神示意:“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跟绵绵单独聊。”
阮绵没有忤逆老人家的意思,单纯是心里那点道德捆绑。
那并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对方。
如今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是站在她对立面的。
陆老太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方便,阮绵也并不打算坐过去。
最终是许嬷嬷推着人往前。
许嬷嬷是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佣人,一直在衡量她的情绪,端详她的喜怒哀乐。
“阮绵,这件事是奶奶对不住你跟淮南。”
事到如今,她们连个凶手都不肯告诉她,继续包庇维护,阮绵只觉得心里发寒:“奶奶,毒死卢卡的人不是您,道歉的人也不该是您,我说得对吧?”
陆老太奶没否认,声线平和的说:“真要是这事闹大,这个家得散。”
她最清楚陆淮南的性格。
况且阮绵又那般看重卢卡,设想一下,陆淮南会放过程清子吗?
程清子跟江慧丽那一房又是利益捆绑的,可能还会因此将陆鸿文也一并拖下水。
陆老太奶再是不中意自已这个儿子,也不至于要把他搞臭。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顾全大局,护住程清子。
“奶奶,我不想听这些。”
她深吸口气,喉咙有了几分哽咽:“顾全大局的事,也不是我该考虑的。”
“可你是陆家的儿媳妇,你有这个义务来担当的。”
一句话,堵死了阮绵,平心而论,她来前就想过,陆老太奶会用这话压她。
想归想,当真听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番心境。
阮绵冷笑不止,眼角微微溢出点潮湿,她抬手抹掉:“是不是程清子下的药?”
“阮绵……”
她冷声打断许嬷嬷:“许嬷嬷,奶奶,如今卢卡已经没了,我也别无他求,只想知道真相,你们放心,就算我真的要报复,也不会连累到陆家。”
许嬷嬷看向陆老太奶,老太奶面目亦如平稳无澜。
她声音低缓的问道:“阮绵,她毕竟是淮南的亲大嫂。”
“我说过,卢卡不能白死,也不能不清不楚。”
阮绵无心再耗下去,她起身拿包,手机揣在兜里扬长而去。
其实不用过多猜忌,这事除了程清子,陆家没几个人干得出。
走这一趟,其一是为了再次确认,其二也是来表个态的。
卢卡的死太过突然,这一夜她根本没缓过来,情绪上的波动很大,先前在老宅她是全程压着,坐进车里才感觉到眼眶灼热,有点什么液体在往下掉。
车座上还印着用卢卡那张大脸做的抱枕,阮绵伸手拽下来,反过去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