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当诱饵?"
听到兰斯洛特半信半疑的声音,郑鸣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不,是我们双方都是诱饵。哪边弱、哪边坚持不住,那么哪边就是诱饵。"
"你可真是一个疯子。"
"不,我不是疯子。只是跟你们不一样罢了。"
见到沉默下来的兰斯洛特,自觉该说的都说完了的郑鸣,转身向门口走去。兰斯洛特伸出了右手,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那个坚定地背影之后,嘴唇动了动选择了沉默。
而郑鸣则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哦,对了。关于你的仕途不必担心,战争总是会伴着牺牲的。活下来的才有话语权。我推测,阿瑟至少需要二十多天,才有可能杀到这里。留下的粮食应该会够你们等到支援,毕竟随着战损增大,消耗粮食的嘴也会越来越少。"
兰斯洛特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想着郑鸣扬长而去前,留下的那一句话中的言外之意,口中喃喃出声。
"该说不愧是德拉贡吗?明明有着人形外貌,却冷酷的不似人类。"
另一边告别了兰斯洛特之后,郑鸣命令塞翁等众统领召集部下之后静静地立在城镇中心的广场上等待着。
技术落后的城里,塞进远超于平时数倍的人口,其结果可想而知。远超城镇负荷的人口之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尽的恶臭。
街边游荡的士兵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艰难的处境。他们要么满脸忧愁,要么脾气暴躁。那些平日里劣质麦酒不离身的老爷兵们,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吵架,斗殴。一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自暴自弃的场景。
很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列队跑来的近卫军们,将这些吵闹声压下。在周围人的注目之中,这些满身汗臭,因为脸上的污渍和紧贴在一起的头发,显得颇有些狼狈的士兵们,跑到了郑鸣的面前。
"接下来,我要带着你们突围。我不能承诺你们都会活着回来,但我会保证只要你们跟在我身后,我绝不会抛弃你们。
相信你们也从那些口风不严的老爷兵口中听到了不少流言。现在我来告诉你们真实情况。
留下来,我们都得死。跟我走,双方都有可能活。实话告诉你们,跟我走会比留守艰难,更有可能丧命。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想要留下来的可以离开。"
郑鸣静静地等候了片刻,却发现下方鸦雀无声,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
"很好。希望你们不会后悔。现在回去牵起你们的坐骑,我们两刻钟之后出发。在这期间你们可以留下自己的心愿。你们可以跟同袍诉说,会写字的也可以写下来。我向你们保证,无论是战死还是活下来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们。"
发完了命令之后郑鸣没有再理会,在凝重的氛围中沉默离去的近卫骑兵们。只是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望向了城主府所在的方向。
同一时刻,城主府中,得到郑鸣的动向的地方贵族们纷纷涌向了兰斯洛特的所在地。郑鸣夺权论,阴谋论,抱怨,抗议之声不一而足。
然而望着南方发呆的兰斯洛特却没有丝毫要理会他们的意思。他心中清楚对于不久之后将要"牺牲"的人没有扯皮的必要。